繁华的阁楼陷入火海之中，灼人的热浪翻涌，穿堂风呼啸而过，吹动着霜月善卫沾满鲜血的衣角，发出飒飒声响。

在那昏暗的火光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不断游走于无数仓皇逃命的敌众之间，每次电光大作，便会有数十个罪孽深重的生命泯灭在刀光之中。

而躲在阁楼之顶的黑炭大蛇蜷缩在高位之上，泪水混杂着清涕，肆意在他那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流淌。

“福禄寿，凯多的人不是说来救我了吗？”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听到黑炭大蛇崩溃的怒吼，一旁穿着紫色和服的大蛇御庭番众队长福禄寿则是冷汗淋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百兽的人还没到，明明早就发出了求援请求啊。

看着这位懦弱的和之国将军，福禄寿嗫嚅了半天，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只能认命般闭上眼叹息一声。

“将军请勿躁动，或许...”

还没等福禄寿安慰完被吓破胆的黑炭大蛇，他们身前紧闭的门扉就被一个失去声息的尸体撞碎，随后一个手持长刀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黑炭大蛇，你没有逃跑真是太好了。”

“不然我还得费劲去找你。”

随着这道清冷的声音落下，焚烧一切的大火向房间里蔓延而来，暗红色的火光之中，黑炭大蛇将手掌覆盖在脸上，透过指缝，恐惧地注视着那个不断逼近的身影。

那恍若凝固成实物的血腥气息如同潮汐一般将他笼罩，让他原本就脆弱的理智瞬间瓦解，只能泪眼婆娑地大声求饶喊叫。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只要你放过我！”

“无论是女人还是财富，我都给你！”

也无怪他如此行径，毕竟自家老巢几乎被对方一个人给挑翻了，而百兽的援兵又迟迟未到，当然是保命要紧。

在黑炭大蛇颇为绝望的眼神中，霜月善卫放缓了脚步，仿佛真被黑炭大蛇儿戏一般的言语给打动了。

见此，黑炭大蛇不由心中狂喜，在死亡的胁迫下，几息之间就清算好了自己的所有资产，就等着霜月善卫开口，便低头奉上。

但一旁的福禄寿却是没有像黑炭大蛇这般不堪，他凝视着霜月善卫的面容，沙哑的声音有些迟疑。

“霜月家的余孽？”

“难怪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福禄寿自暴自弃地喃喃自语着，心中早已放弃了苟且活下去的念头。

和黑炭大蛇这个昏庸的傀儡将军不同，他平日里统领着御庭番众，四处围剿着光月余孽，自然对霜月家族了解颇多。

因此，他也能肯定，眼前这个从修罗炼狱中走出来的霜月家剑豪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里，福禄寿恢复了往日的沉静，藏在袖子里的手臂微动，刚想要做出什么动作，却发现眼前突兀地闪过一道湛蓝色的光芒。

“余孽吗...”

“这个称谓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让人难以抑制...”

“将你们头颅砍下来的冲动。”

在黑炭大蛇惊恐的眼神中，霜月善卫不知什么时候越过了福禄寿，继续朝着黑炭大蛇不紧不慢地走去。

与此同时，福禄寿的身躯向前踉跄了几步，想要转过头去锁定霜月善卫的身影，却发现根本转动不了视野。

哧啦...温热的血从他的咽喉处喷涌而出，他下意识伸出的双手却意外接住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