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了世面，从前面对镜头季塞总有些不自信，可自从在剧组被程炯治夸了几次以后，他对自己的认知也更全面了，他并非做什么都做不好，可能只是没有遇到很好的合作伙伴，更多的时候只要放开了就能表现的很出色。

他这样不配合，拍摄果然停了下来。

季耍脾气还是第一次，从前哪怕被骂了也总是默不作声的，这还是第一次反抗，一开始还有人说他两句或者来劝劝，过了十多分钟季塞都没有动一动的意思，现场工作人员都有些不知所措，大家都在看程天的脸色。

和助理比起来，这个老滑头果然更有城府多了，他直接带着摄像机过来的，在季塞旁边问他:“和人产生口角很正常，但该拍摄还是需要拍摄的，这样子耽误大家的时间，工作人员也都跟着受罪。”

季塞并非不讲理的人，把逻辑列出来和他分析:“你明明知道这里风沙大，组合其他队友的单人拍摄都有两三个小时，到了我这里就开始刻意刁难，半个小时没到就开始叫停，无数次人身攻击，为什么这样做？”

摄像头前程天当然脾气好多了，如果真的爆料到网上，肯定也是经过剪辑的，哪怕季塞好声好气质问他，也不会被剪辑进去。

但季塞也不是个傻子，之所以好声好气条理清晰地问他，就是因为手机也开启了录音。

“那是助理他对你的期望值更高，所以才会要求更高，你不理解就算了，现在停工真的很不懂事，总不能让全片场的人都跟着受罪吧？”

季塞不为所动:“那你让他来给我道歉，只要他道歉了，我就会继续拍摄。”

程天吐了口气，轻轻靠近了季塞:“你真的还不明白状况吗？现在摄像头都开着，你觉得现场录音如果流出去，会是谁的损失更大？还是你认为公司会管你死活？你说我助理人身攻击你，有镜头吗？有人可以作证吗？公司连公关都懒得给你做，你觉得网友会相信你一张嘴巴？”

他威胁完了，又换上一张笑脸:“我们各退一步，先把拍摄搞完，剩下的事情可以的等结束再说，不要耍脾气了。”

季塞默不作声，这男人虚伪的嘴脸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如果反抗就说他不顾大局，如果不反抗这种欺负又无休无止的，实在让人恶心。

哪怕他有录音，程天也根本没有说过任何可以当成把柄的话，甚至全程都在劝他。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周围的人都在等着他的反应，刚才有多硬气，这会儿就有多难下台，被人威胁着自己站起来回去拍摄，一丁点台阶都没有。

程天的眼睛盯着他，助理也是一副洋洋得意，有一瞬间，季塞甚至想要直接甩手不干了，后面的事情爱咋咋地。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兜里正在录音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刚好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孔行泽的电话。

“喂，亲爱的，我已经看见你了，你现在在拍摄吗？我能过去吗？会不会打扰到你？”

季塞环顾四周，果然看见的远处孔行泽的身影，荒地里风沙很大，这人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带了帽子口罩和墨镜，可也许是为了能让季塞认出他，接起电话以后就把东西都摘了，远远对着季塞挥手。

“没在拍摄，遇到了点麻烦事。”

他才刚一出口，孔行泽就吓了一跳:“声音怎么这样了？”

“沙子吃多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与此同时，程天这边也终于收到了消息，孔行泽是私底下秘密过来的，但探班这种事总还是需要报备一下，于是这事情很快传到了程天的耳朵里。

“他说他来给谁探班？”

助理擦擦汗:“给季塞。”

“你确定是那个孔行泽？”

程天喜欢当红的明星，当红的明星中间，他最喜欢的就是孔行泽这样有人气又有背景有后台的明星，而且他也明白这样的人惹不起。

确定姓名的时间里，孔行泽已经走到几人面前了，他先是看了看季塞，目光又从周围一群人的脸上看过去，把现场的情况掌握的差不多，他平常不犯傻的时候，人还是很有气场的，一眼看过去没人敢和他对视，最后视线又停在季塞身上，开口语气放轻了:“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风沙太大，眼睛里进沙子，季塞的眼角都有点红彤彤的，孔行泽捧着他的脸擦了擦眼角不明显的眼泪:“他们谁欺负你了？是哪个？”

这下子包括程天在内，众人都皮都崩紧了起来。

“这里面有点误会。”

程天往前一步，截断了季塞的话，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孔行泽会为季塞出头，但很清楚这时候不能让季塞说话。

“今天风沙太大，季塞不想拍摄，非要等风沙停了再拍，但是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其他队友也都在等着他，很耽误其他人下班……”

“闭嘴，我又没问你。”

孔行泽打断他，又看向季塞:“你说吧，是哪个？”

季塞把视线停在了身后程天的身上:“他说想让我退圈。”

程天脸都白了，孔行泽走到今天的位置，在圈里的人脉和地位有目共睹，整死他这么个小蚂蚁根本没有难度，只好干巴巴解释:“我没有说话他一句坏话，一直都在好言规劝，这里的人都能作证。”

“既然你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还会让季塞这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