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呆呆地看着自己儿子的惊慌失措，不忍地捂住唇。

公子念辰胡乱地他脸上擦拭一通，血越擦越多，糊了小明德一脸，见状公子念辰更加慌了，&ldo;怎么擦不干净，小明德你起来啊，我不干惯奴才做的事……你起来，你起来自己擦……传御医，快传御医，你们这群奴才还不去叫御医……&rdo;

几个小太监抽泣着跪在地上一动也没动。

公子念辰猛地抬起头看向九儿，明眸皓齿的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ldo;娘，我擦不干净……娘，娘……呜……&rdo;

九儿索性跑了出去，在外面井里提了一桶水上来，香令跟着出来，&ldo;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找找江如练，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是真摔死还是容妃报复。

&rdo;

&ldo;好，你自己担心点。

&rdo;

九儿丢下一句话，提着水桶快步走向太监房，推开满手鲜血的公子念辰，安抚地说道，&ldo;娘来给小明德擦。

&rdo;

九儿把丝巾往水里浸了浸再去擦拭小明德的脸，明明是个胖嘟嘟的孩子现在却一点血色也没有，就这么死了，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香令之死（7）

胳膊被一双小手握住，九儿低下头，只见公子念辰蹲在她身边把脸贴到她臂弯上，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ldo;娘，他是不是真死了？小明德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没想过要他死的，呜……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稀罕他的命……娘，我没想过他死……&rdo;

&ldo;娘知道，不是念辰的错。

&rdo;九儿眨着酸涩的眼眶，把丝巾丢进水桶里，伸手揽住他抽泣的身子。

&ldo;小明德说过，他从我三岁就跟在我身边了。

&rdo;念辰哽咽着说完，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揉揉眼睛擦掉眼泪，&ldo;我要回湘宜宫了，我饿了，母妃会给我糕点吃……呜呜，我饿……&rdo;

&ldo;你现在还想吃？&rdo;九儿震惊地看着他。

&ldo;是啊，我饿了，我好饿……&rdo;念辰不自禁地抖着肩膀往外走，转而又回头说道，&ldo;娘，你给小明德好好擦干净。

&rdo;

看着他离开，九儿无力地抚住额头，差点哭出声来，她的儿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ldo;参见华妃娘娘。

&rdo;宫女青歌突兀地出现在太监房里，九儿低头擦了擦眼睛才抬起头来，青歌低眉说道，&ldo;华妃娘娘，我家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rdo;

九儿盯着她没有说话，青歌又不焦不躁地说道，&ldo;华妃娘娘，太子和世子都在湘宜宫等您。

&rdo;

九儿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从小明德身旁站了起来，&ldo;好，本宫随你去。

&rdo;

云苏，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入夜，月下重楼，九儿走进灯火辉煌的湘宜宫，只见殿内摆放着一张寻常的圆桌，几个宫人正忙着往上面摆着美味佳肴，公子策、公子念辰、云苏三人已经入座，九儿往殿里扫了一眼，香令没有过来，也不见江如练。

香令之死（8）

&ldo;九儿。

&rdo;没待九儿进去，云苏首先从桌前站起来朝她迎上去，一双手宛如姐妹一般扣上她的手，&ldo;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

&rdo;

九儿看向公子策，从他眼里她看不出什么，反倒是念辰坐在那里一直冲她眨着眼，好似在询问什么，九儿冲他点点头，示意已经把小明德整理干净了。

&ldo;容妃这么好兴致，湘宜宫里刚死了人就请我们过来吃饭？&rdo;九儿勾起唇单刀直入地问道，刻薄而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