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风高。

地上开启的密道口，深幽黑暗，令人悚然。

烛光微弱，阴影摇曳，渊澄险些踩空，惊出一阵燥汗，这儿哪是人能住的地方，换作他可能得疯癫。

&ldo;公子，哑婆子…是我…&rdo;和叔小声轻唤。

&ldo;和叔。

&rdo;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回应，随后便见暗室深处亮起豆点烛火，慢慢朝他们靠近。

来人走到一定距离站了住，警惕得看着他。

渊澄打量一眼，此人清瘦得不像话，居然比他矮上好一大截。

他身后一个老妇人，鞠个大礼后悄然退下。

和叔回过头，声音压得更低，&ldo;主子，他就是，齐明秀。

&rdo;

渊澄拿走他手中的白烛，&ldo;我叫渊澄，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齐明秀。

我记得你，你从宫里回来了。

&rdo;齐明秀不动，语气生冷不近人情。

渊澄只好干笑，&ldo;你记性真好。

&rdo;

走近了才看清齐明秀，与其说清瘦，不如说干枯，眼窝深陷颧骨高凸，脸上几乎没一两肉。

&ldo;坐吧。

&rdo;齐明秀指指铺了一层薄布的床板。

角落里有个小摇篮，被铺又厚又新。

渊澄又是干笑，很是自然得落坐，&ldo;我会慢慢给你添置东西，你再忍耐几天。

&rdo;

&ldo;无所谓，我都习惯了。

&rdo;齐明秀说着停顿下，认真盯着他，&ldo;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张爹和娘的画像。

&rdo;

&ldo;这…&rdo;渊澄为难了，&ldo;你父皇母后的…&rdo;

齐明秀打断他，&ldo;我是说你的，我的我哪里记得。

&rdo;

渊澄连连点头笑道，&ldo;当然可以，明天我就取下来放你房里。

&rdo;

齐明秀没了话。

渊澄自顾接着说，&ldo;将来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rdo;

&ldo;真的?&rdo;齐明秀这时无神的双眼倏然变得灿亮，仰头直直看他。

&ldo;真的，一定!&rdo;渊澄低笑着回道。

齐明秀抿了下嘴，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