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瞥了她一眼，见她外表并无异状，便又低下头，把玩自己手中的玉扇坠去了。

只听王蕴说道：&ldo;当时王若已经是夔王亲自选中的王妃，我心知此时已经绝不可能悔婚了，只能私底下暗动手脚。

因夔王当年平定庞勋之乱威震天下，我便想到可以借此大做文章，所以才针对此事，特意设计了庞勋冤魂作乱的假象，以混淆视听。

也正因如此，皇后身边的女官及宦官等都知晓我王家不易，愿意私下帮我。

长龄等人助我，皇后实不知情，请皇上宽宥明察。

&rdo;

黄梓瑕听完，皱眉片刻，反问：&ldo;那么，一开始王若的庚帖上出现纰漏，便是你做的手脚？&rdo;

&ldo;纰漏？&rdo;王蕴一时尚不明白。

&ldo;那张定亲的庚帖上写着，琅琊王家分支第四房幼女王若，大中十四年闰十月三十日卯时二刻生。

但事实上大中十四年闰十月，只有二十九日，并没有三十日。

&rdo;

&ldo;这是我的疏忽。

&rdo;王蕴轻叹，点头道，&ldo;我在看到族妹王若的庚帖时，发现她去世那日正是夔王母妃忌日，按理是绝不可以入选的。

是以我便自作聪明，在空缺处填上了闰字。

而谁知司天监因顾着皇后，竟然没有加以验证，直接批了一个吉字就入选了。

我当时还以为侥幸成功。

谁知却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

&rdo;

&ldo;那么，锦奴的死呢？&rdo;

王蕴抬头望着她，她站在门口光线最强之处，午后的阳光正斜射进来，照得她一身通透，无瑕无垢。

她光芒刺目，在这一刻，王蕴忽然觉得不敢直视。

所以他闭上眼，说：&ldo;是，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我先散布谣言，然后在宫中调动防卫司兵马时，利用职务之便将王若带走。

为了永绝后患，我又毒害了身材与王若差不多的琵琶女锦奴，然后移尸雍淳殿……&rdo;

王蕴声音平静至极，仿佛在讲述着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ldo;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真相终究会被揭发，杨公公真是料事如神，一切都逃不开你的法眼。

&rdo;

&ldo;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告诉我。

&rdo;黄梓瑕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ldo;你是什么时候给锦奴的松香粉中下毒的？&rdo;

&ldo;是那日在缀锦楼中，我趁人不备偷偷下的毒。

然后尾随着她，等她倒下的时候，便将她带入宫中，放在雍淳殿东阁。

&rdo;

&ldo;你在说谎！

&rdo;黄梓瑕冷冷地戳穿他的谎言，&ldo;那日锦奴在缀锦楼中，对那盒松香粉十分珍惜，一直都贴身放在自己怀中，并且说自己从受赐之后就一直藏在怀中。

而你一直坐在对面，请问你有什么机会给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