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支支吾吾还想否认，安氏又道：&ldo;你知今童先生在你父亲面前说了甚么？说世子小夫人虽则年纪小，书画上的天资却过人，性子也温和宽厚。

你上学去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甚么，让你好好在童先生面前表现，你倒好，不仅让个在山野里长大的小姑娘抢去了风头，还在先生面前和沈锦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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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不甘道：&ldo;本来童先生是父亲专程请来教我和沈锦的，谁晓得会冒出个乡下丫头。

若是没有那丫头，童先生定然是关注我甚于沈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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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点了点她的额头：&ldo;人家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就算你父亲再不喜沈鸣，人家也是世子，如今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

沈鸣素来和府中甚少来往，那姑娘自己又有六万两嫁妆，碍不着咱们甚么，你若是不喜她，不亲近便是，少招惹人家，免得自己没理。

&rdo;顿了顿，又道，&ldo;沈锦那边也是，没占着理的时候，千万别冲动跟她争执。

沈锦是不在乎，不过是父亲罚跪而已，左右已经和荣亲王府订下了亲事，那宋梁栋可是荣亲王嫡出的次子，如今又在辽东大营当差，等明年开春回来就能入皇上的亲卫军，至少是个四品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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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嗤了一声，语气鄙薄道：&ldo;宋梁栋再有出息，我也不稀罕，高高壮壮跟个蛮子似的。

&rdo;

安氏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道：&ldo;你倒是眼光高，宋梁栋都看不上眼，难不成还想着天家的儿子。

&rdo;

沈碧教母亲猜中心思，有些恼羞成怒：&ldo;若我不是姨娘的女儿，配个皇子又如何？&rdo;见安氏脸色一沉，又赶紧拉着她道，&ldo;母亲，我不是嫌弃你是姨娘，就是觉得府中这么多年都没个正室，前些日子却听说父亲有意为了沈锦的身份嫁到荣王府更体面些，有扶正宁氏的打算。

那宁氏膝下就只沈锦一个女儿，您好歹还为父亲生了朗哥儿，凭什么扶正宁氏？&rdo;

安氏秀眉轻敛，沉默了片刻才道：&ldo;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别听风就是雨，你父亲要真想扶正宁氏，早就这样做了，何必等到沈锦快出嫁的时候。

他心里一直有夫人，不会轻易做这个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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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好奇地眨了眨眼，小声试探问：&ldo;父亲真的心里有夫人？那为何有对世子这般冷淡疏离？父亲也算是经纬之才，熟读诗书，总不至于真信了那化缘僧人的话，觉得沈鸣是煞星，克死了夫人，还有所谓的邪祟之气？&rdo;

安氏看着女儿一双乌黑杏眼，低喝了一声：&ldo;这还有假？你当时还在襁褓之中，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沈鸣那时不过三岁多，母亲过世之后，府中接二连三出事，他自己大病一场不消说，身边的丫鬟婆子相继过世，府中又走水，我们母女俩都差点被烧着，你父亲押送赈灾银两又险些被劫。

幸而得了大师指点，说是沈鸣身带邪祟之气，克死了母亲不说，还会殃及整个府中，你父亲跟夫人感情深厚，听闻此事伤心至极，这才将他送入寒山寺养着，伺候你父亲一路顺利，短短几年官升几品，还加爵封侯。

&rdo;说完又点了点沈碧的额头，&ldo;这些事儿我就同你完完整整说这一回，你父亲不喜人提起，往后可不许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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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是在这时，沈瀚之同小儿子沈朗一同走进来，口中正考着沈朗的学问。

大约是小儿子对答得不错，脸上颇有几分欣慰的笑意。

安氏忙同沈碧使了个眼色。

此时沈碧意气用事的冲动已经消失殆尽，走上前跪在沈瀚之面前，乖巧道：&ldo;父亲大人，今儿个在养心阁发生的事，是宝珠的错。

虽则是无心摔坏了小嫂嫂的镯子，但那镯子确实是因宝珠而碎掉，长姐指责是应当的，我不该同她在先生面前争吵。

我已经同母亲要了一只上好的满绿镯子，这就去静欣苑赔不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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