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然定睛一看，斐怀制住那水鬼的东西竟然是一截布条，再一看，他袖口果然少了一截。

她一边同情地瞅着把被布条裹成粽子的女鬼，一边心想，斐怀不仅神力强，还脑子好使，比她以前见过的……

心口忽然被极冷的冰针扎了一下，又疼又冷，她当即收回思绪，不敢想了。

斐怀问道：&ldo;刚才可看清了？&rdo;

朝然看了一圈，发现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实诚地摇头：&ldo;没。

&rdo;

斐怀又问：&ldo;可知我为何留下这位夫人？&rdo;

朝然将那女子打量了一遍，想了想，肯定道：&ldo;因为她没有要动手的样子，其他水鬼都是保护她的。

&rdo;

对比其他水鬼的长爪，这位贵妇人打扮的女鬼的芊芊素手实在是太袖珍了。

说起那贵妇人，她的涵养着实好的可怕，被两个神明这样忽视了，面上也没有半分波澜。

她平静地看着躁动的水鬼们，看着朝然与斐怀，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注视着与自己无关的世界，心中无悲无喜。

朝然怎么想也想不到这样一位就差从头到脚写着&ldo;我是被害者&rdo;的女子会是驱策其他水鬼，杀了这样多人的水鬼的头领。

贵妇人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朝她微微一笑，说话细声细气的：&ldo;不知二位是何方神明？&rdo;

朝然轻咳一声道：&ldo;我是白川河神。

&rdo;

贵妇人也不在意她没有说斐怀的身份，轻轻地&ldo;哦&rdo;了一声，微微地笑：&ldo;想来是我那相公给河神大人送了供奉，请河神大人来降我了。

&rdo;

朝然没有搭话，算是默认。

她幽幽叹了口气：&ldo;夫妻一场，我不忍杀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我的性命啊……&rdo;

朝然听到这与之前女鬼相似的言论，不由皱起眉头。

贵妇人接着道：&ldo;李郎啊李郎，我们何至如此？&rdo;

一听这话，朝然更是满头雾水。

那姓李的男人的妻子到底是谁？

贵妇人面无表情地叹过一阵，再次看向朝然：&ldo;河神大人，我有不平不愿只说与鬼差听，您若不急着将我押至地府，可否花少许时间听我给您讲个故事？&rdo;

朝然下意识地想去看斐怀，但又硬生生忍住了，颔首道：&ldo;请讲。

&rdo;

他让她别再时时看别人的意思。

这个&ldo;别人&rdo;里，也包括他。

斐怀垂眼看着这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微微勾起嘴角，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