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则是在施法瞬间将此间之物投射到另一界中，分裂出&ldo;真实&rdo;与&ldo;镜像&rdo;两个世界，若非两者之间的壁垒破开，除了施术者本人，&ldo;真实&rdo;中的事物无法进入&ldo;镜像&rdo;，&ldo;镜像&rdo;中的事物也无法进入&ldo;真实&rdo;。

天亮时，朝然再找不到开出结界的余地，只好开了&ldo;镜界&rdo;将斐怀放入其中。

但&ldo;镜界&rdo;只能起一时之用。

一来，斐怀到底是&ldo;真实&rdo;的神明，即便他在&ldo;镜像&rdo;中不必受恶咒侵蚀，&ldo;镜像&rdo;中也没有能供他吸纳的灵气，他的伤会痊愈，却需要很长时间。

二来，朝然也支撑不了太久&ldo;镜界&rdo;。

她不过是个一万多岁的青龙，纵她天资卓越，可到底她积累的神力有限，撑个几天兴许还马马虎虎，时间一长，恐怕她会迷失在&ldo;真实&rdo;与&ldo;镜像&rdo;之间，被自己造出的界所吞噬。

孟章不松口，她和斐怀都得陨灭。

而孟章显然也不在乎他们死活……或者说，他觉得他们都死干净了别再碍了他的眼，他才高兴。

朝然走在&ldo;镜像&rdo;的雪原中，一面疲惫一面又觉得释然。

孟章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真听到他的冷嘲热讽时她并不觉得绝望难过，只是感到无力。

至于释然……等到&ldo;镜界&rdo;将她反噬那天，&ldo;镜像&rdo;与她会同时毁灭，到那时，她到底还是和斐怀一起的。

心念一动，她便来到钟山阳面那座狭小的殿宇前。

朝阳挂在雪原之下，露了半边脸，并没有继续上升的架势。

&ldo;镜像&rdo;里，时间是静止的。

朝然推门进屋，斐怀仍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张矮榻上。

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挂好门闩，朝然绕过屏风走到矮榻边，蹲下平视斐怀的眉眼。

趁着还能看见，多看几眼。

她伸手拂过他眉间脸侧，而后握住他的手。

趁着还能感觉，试着记住牵他的手是什么感觉。

她踢掉鞋子，轻手轻脚爬上矮榻，侧卧在他身边，额头抵在他肩头。

这样，她便能听见他很轻的呼吸与极缓的心跳。

&ldo;斐怀&rdo;朝然低低道，&ldo;斐怀。

&rdo;

他们的确还有很多时间拥抱，在陨灭之前。

圣地。

贡玄以神力激荡本命神兵，碾碎被困冰雪中的魔气。

立即有早有准备的龙神起了阵法，将从他刀气下逃逸的魔气困住，再次击溃。

余光瞥见孟章过来，贡玄收了那一柄弯月细柳般的长刀，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ldo;神君这是上哪儿去了，可教我等好找。

这等危急的时候，我等可万万离不得神君啊！

&rdo;

孟章闻言不过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暗含质问的&ldo;关心&rdo;。

贡玄热脸贴了冷屁股也不恼，笑眯眯地道：&ldo;看神君的样子，似是不大痛快。

&rdo;

孟章神君夹枪带棒道：&ldo;忧患未除，确实痛快不起来。

&rdo;

贡玄意有所指道：&ldo;神君对于如今的龙域来说再重要不过，还望神君万万保重，莫要太过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