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芊轻轻一笑，别有深意地斜眼望向他：&ldo;所以，你们怀疑唐大人顾念旧情拉了他一把，将人藏在了我们这儿？&rdo;

不等杨晋回答，她已摆手否认，&ldo;绝无可能，咱们乐坊不会和朝廷的人有牵连，帮他藏人更是想都别想。

&rdo;

施百川不悦地提醒：&ldo;口说无凭。

&rdo;

&ldo;是口说无凭呀。

&rdo;她扬扬眉，&ldo;那您找到证据了么？&rdo;

&ldo;我……&rdo;

斗嘴施百川岂是她的对手，杨晋只得不动声色地把他拽走，&ldo;唐石就没在乐坊留宿过？&rdo;

闻芊双手抱胸似笑非笑：&ldo;大人，咱们是乐坊不是青楼，每日亥时打烊，不留客的。

&rdo;

青楼乐坊其实同为烟花之地，不管歌姬还是娼妓皆为下贱之人，在施百川看来是大哥不笑二哥的关系，乍然见她说得有板有眼，甚为不屑。

&ldo;不过……&rdo;闻芊垂眸犹豫道，&ldo;若是熟客吃醉酒在乐坊里睡一晚，也不是没有的事。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问一问。

&rdo;

说着，含笑把那张画纸从杨晋手中抽出来，&ldo;顺道再替您打听打听，说不定我们姐妹之中有谁认识这位&lso;王总旗&rso;的呢？&rdo;

杨晋瞧着被她拿走的画纸，忽然笑了笑：&ldo;不麻烦？&rdo;

&ldo;当然不麻烦，能帮上杨大人，我荣幸之至。

&rdo;

这是一句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话，他望进那双粲然生辉的星目，轻轻一笑，头低下去，凑在闻芊耳畔低语。

两人本就挨得近，言语间温热的呼吸正喷在她脸颊，闻芊听了一阵，尽管笑容如旧，但眼色却微不可察的产生了变化。

耳语结束后，双方像是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各自皆未说话。

待闻芊走远，施百川才着急地去问杨晋：&ldo;哥，你就这么信她？无事献殷勤，我看多半有鬼。

&rdo;

&ldo;不妨事。

&rdo;他弯下腰把地上那粒石子捡起，对准荷塘打了个水漂，拍去手上的灰，语气笃定。

&ldo;她不敢耍花样。

&rdo;

水面涟漪万千，闻芊行至长廊尽头的石阶上时，才终于驻足，盯着小花园中尚在一圈一圈荡开的水波，脑子里回响的全是方才杨晋的话：

&ldo;别以为把这件案子的嫌疑撇清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你们这个乐坊，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rdo;

&ldo;咚&rdo;的一声响，梢头的飞鸟纷纷四窜，闻芊一脚揣在栏杆上，说了句：&ldo;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