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岂料在第三天的夜里，突然来了几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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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黑衣人？&rdo;

&ldo;应该也不是真的穿黑衣裳，不过天色黑，我就记得衣服的颜色比较深。

&rdo;她思忖道，&ldo;对方没下杀手，瞧着像是打算抓活的，我们饿了两天，险些连走的力气都没有，多亏朗许个子大，模样能唬人，留下替我们俩断后，否则我和楼砚也逃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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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迟疑地对上杨晋的目光，&ldo;所以……之前说他是因为吃毒蘑菇哑了嗓子是骗你的，朗许的嗓子其实是被这些人所伤。

&rdo;

像是对她一贯半真半假的说法早已见怪不怪，杨晋只是略一颔首，并不介怀。

反正老底都揭了，闻芊也就不打算再要脸，索性大大方方咳了声，&ldo;之后的你都知道了，无非是我遇上三娘，跟她来广陵，然后小朗为我杀了人，住在林子里装神弄鬼……&rdo;

他敏锐的抓到了其中的要点：&ldo;这么多年了，你们就没回去过？&rdo;

&ldo;有。

&rdo;闻芊的神情一瞬间收敛下来，&ldo;我们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rdo;

杨晋微愣。

她无奈地解释道，&ldo;下山时年纪小，根本不记得那座山是哪一座。

等后来长大了，懂事了，才发现大齐疆土纵贯南北，多雾的山更是数不胜数，光是蜀中我和楼砚就跑了不下百次，但都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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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ldo;难怪你对蜀地的风俗那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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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楼砚才是那个最想找到家的人。

&rdo;她忽然道，&ldo;我爹娘走得早，这些年过去了，对故土的思念淡了许多，早就没抱什么希望，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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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一直在找，大江南北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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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他们三个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夜之间，突然让人扫地出门，甚至还没做好准备，就要孤身面对这个处处充满险恶的世界。

许是说累了，闻芊伸手过来，勾住他腰间的衣带在指尖把玩，&ldo;直到前些日子发生了小朗的事，之后又听你弟弟说起你们在途中附近遇到的那座大雾弥漫的山，我就想着，不如跟来碰碰运气。

总不能把朗许一辈子丢在深山老林里，实在不行，让他去京城和楼砚一块儿过也好，反正京师里各色人都有，也不会太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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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兜兜转转一大圈，会是这么个缘由，杨晋连她打算拿自己去献祭的准备都有了，如此一来倒显得他莽撞得没头没脑。

&ldo;找一座山也不是多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