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太监拦住了冬月。

赵暨把门一掩，却不回答。

少年冷冽飘忽的目光从薛翃身上离开，打量这室内的陈设。

&ldo;那天，你也看见了?&rdo;赵暨望着黄花梨琴桌上的定窑白釉玉壶春瓶，里头斜插着一支开的正好的灿黄腊梅，香气袅袅。

无端端的，他突然喜欢了这个地方。

薛翃道：&ldo;太子指的是那宫女?&rdo;

赵暨冷笑了声：&ldo;当然是她。

我听人说，你觉着那宫女是给人害死的?&rdo;

薛翃道：&ldo;事实证明，她的确是给人害死的。

&rdo;

赵暨生生地咽了口唾沫。

&ldo;你……看的那么仔细?&rdo;赵暨的声音干涩，&ldo;但是那时候，我只看见她跟鬼一样的两只眼睛，她瞪着我、像是会跳起来，掐死我一样。

这两天，我总想起那一幕，总想起……你呢?&rdo;

太子这些日子过的十分煎熬，睡梦中都常看见那小宫女向着自己扑过来，好多次自噩梦中惊醒。

薛翃道：&ldo;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太子也怕鬼怪吗?&rdo;

&ldo;我当然怕!&rdo;赵暨脱口而出，却又有些后悔，&ldo;古人说&lso;敬鬼神而远之&rso;，当然要心存敬畏。

&rdo;

薛翃道：&ldo;我看，太子是做了亏心事吧?&rdo;

&ldo;我没有杀她!&rdo;

&ldo;但她因为太子而死。

&rdo;

&ldo;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rdo;像是退无可退，又像是狗急跳墙，赵暨口不择言道：&ldo;本太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是想抬举她……是她自己短命!跟我没有关系!再说不过是个贱婢而已!有什么、了不得!&rdo;

&ldo;说这些话，不觉着诛心吗?&rdo;薛翃心头冰凉，忍不住动了怒：&ldo;你居然一点也不觉着愧疚?&rdo;

面前这孩子，还是当初自己疼爱有加的赵暨吗?他为什么学的这样偏执冷血，草菅人命了?

薛翃盯着赵暨，满心的话像是在瞬间给堵在了嗓子眼里。

这三年里所发生的事，已经不能用一个&ldo;物是人非&rdo;来形容，连赵暨都能性情大变，更何况没有了亲娘照顾的宝福跟宝鸾呢?

薛翃心头微乱，她不想再跟赵暨多费口舌，双眸一闭：&ldo;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rdo;

然而话音刚落，肩头就给人紧紧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