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二十多岁就仿佛已经老态龙钟，颤巍巍从卫洵身上下来，卫洵从床上跳起来，拿了个靠枕，搂着沐嘉树的腰让他靠着坐好。

居然混到这份上，沐嘉树觉得很沧桑。

卫洵反倒正经了，他想了一会，坐到床边：&ldo;小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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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嘉树皮笑肉不笑地说：&ldo;卫少是武林高手，做什么事还用商量吗?你就拍板吧，我哪敢不答应啊。

&rdo;

卫洵笑了，讨好地给沐嘉树捏捏肩膀：&ldo;我是想，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我也有假期，咱们明天去给你弟弟扫扫墓吧。

那个，我昨晚其实也梦到他了。

&rdo;

沐嘉树微微一怔，沈树的身体被他占了，但实际上人的确已死，当初还是一个年纪挺轻的乔大师选了块地，给他立了衣冠冢，世界上知道那个墓的总共也不过寥寥三四人。

沐嘉树道：&ldo;好，去吧，多带一点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

正好上完了坟，咱们明天也应该回家一趟。

&rdo;

墓地的位置很偏，但据说却是一处好穴，一路顺着盘山道拾阶而上，两旁都是郁郁青松，随风轻晃，如同碧涛。

沐嘉树和卫洵都穿了黑色的大衣，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了大理石的墓碑前，碑上干干净净，没有半片雪花。

沐嘉树弯下腰，捡起几片枯叶丢开：&ldo;爸爸之前来过了，要不就是浩倡。

&rdo;

为了防止失火，墓地中有专门的地方用来烧东西，他从两人拎来的大口袋里拿出冥币和其他纸糊成的房屋车子，走到一边去烧。

干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会弄得灰头土脸的，卫洵怕他呛到自己，连忙说：&ldo;小树，我来吧。

&rdo;

沐嘉树摆摆手：&ldo;你在这里等着。

&rdo;

他以前从来不信鬼神不信命，但经过了重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又遇见了乔广澜这样的人，也就由不得人不信了，沐嘉树认认真真，站在火炉旁，把带来的所有东西都烧了。

虽然墓碑很干净，卫洵还是用抹布重新擦了一遍，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沐嘉树的背影，单膝半跪，将一束小雏菊轻轻放到墓前。

&ldo;对不起。

&rdo;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注视着墓碑轻声说，&ldo;你哥哥用了你的身体，我们也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多给你带点钱，尽量花，没事给阎王啊，孟婆啊他们塞点红包，早日投个好胎。

也请保佑你哥哥吧，他会替你照顾你姥姥和舅舅。

谢了啊，沈树。

&rdo;

沐嘉树烧完了纸钱，走过来，脸色依然很平静，冲卫洵说：&ldo;走吧，卫伯伯打电话了。

&rdo;

卫洵答应一声，沐嘉树走到墓前，把手放在墓碑顶端，就像在抚摸谁的头发一样，温和地说：&ldo;弟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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