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的表情仍旧谦逊有礼。

未来的著名‘女王的走狗’凡多姆海恩领主夏尔或许能回呛这只恶魔几句，但现在的夏尔只是一个刚刚接受女王授勋的年轻伯爵。

于是他只能愤愤关上马车门。

但这没用，塞巴斯蒂安又重新打开门，钻进来坐在他对面。

还没等到夏尔说让他滚下去，塞巴斯蒂安突然开口回答一开始夏尔问的问题。

“抱歉，少爷，刚才的笑只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呵。”

夏尔冷笑一声，讥讽道，“这个我当然看出来了，那种恶心的笑除了恶魔的愉悦，我想也不会是别的了。”

踢踢踏踏是马蹄的声音。

马车在快速前行，马蹄声和风声又将车内车外的声音隔绝，就算夏尔大声说出禁忌的词语也没人会听到。

“毕竟时隔几百年又有看到了这么多新的东西。”

“怎么，你真对那个寡妇感兴趣？”

夏尔不是没有注意到，进入葬礼会场的时候，塞巴斯蒂安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位穿着黑色葬礼服的寡妇看。

“少爷，您说笑了，您知道我对人类的□□并不感兴趣，恶魔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人的灵魂。”

“噢？这么说，那位夫人的灵魂很美味了？你大概忘了契约的第二条。”

夏尔嘴巴抿成直线。

虽然契约规定在他未实现之前，塞巴斯蒂安不能夺取他的灵魂并且和其他人签订条约。

但他是恶魔啊，恶魔说的话，不能无条件信任。

“不，少爷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违背我们的契约的。”

塞巴斯蒂安像是猜到夏尔在想什么，淡淡开口。

“说真的，她的灵魂很糟糕，用你们人类的比喻来说就是像发了霉的奶酪一样。

我喜欢的灵魂是那种充满野心，无畏的往深渊里坠落下去……啊，就是少爷您的灵魂。”

“而她的‘灵魂’呢，实在无趣，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没有目标，没有信念，只想苟居一隅……如果灵魂在我这里有等级，那一定是最下等级，味道极差的灵魂。”

说着，塞巴斯蒂安作出一副嫌弃而又无奈的样子。

“可你依然对她很感兴趣。”

“是的。

毕竟我还从未见过灵魂和肉体完全粘合在一起的人类。”

塞巴斯蒂安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令人无比震惊的话。

“什么？”

“虽然灵魂形态很弱，但是那位女士的灵魂和肉体完全融合在一起了哦，也就是死神也带不走的那种。”

塞巴斯蒂安自顾自地说起来，“那么严格意义上她大概不是人类，可她有很人类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的灵魂形状如此特别，我完全注意不到。”

“既然灵魂和肉体完全粘合在一起，那么，某种意义上是不是是不死身？好想试一下到底会不会死。”

与表情逐渐愉悦的塞巴斯蒂安不同，夏尔满脸震惊。

看那位夫人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她和别的人类有异，特别是还会哭到用鼻涕打泡……这怎么也无法和‘不死身’联系在一起。

“没有什么不可能，少爷，毕竟一位恶魔坐在你面前。”

塞巴斯蒂安冲夏尔微微一笑。

夏尔排斥地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