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

袁长生从屋里跑出来，一下冲到雪幽昙面前就把人往屋里拉，边拉边带着哭腔解释，“天师求你快救救我阿姐，那怪物下手了，我阿姐全身都是血，感觉快不行了，我好害怕！”

看来，屋内躺着的人正是袁莹娣。

雪幽昙本是要跟着袁长生进去，但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猛然想起刚才系统分配的临时任务来，于是他停下脚步，目光往裴止的方向望，“你进去。”

“我？”

裴止瞳孔略微眯了一下，只当雪幽昙是怕死想拿他开路，当下开口，“我法术低微，进去怕是会耽误救人。”

袁长生也跟着接话，“是啊天师，还是你随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幽昙甩袖子的动作给打断。

雪幽昙负手而立，俨然一副老师的和蔼模样，“不要妄自菲薄，为师信你。”

裴止：“……”

他才入苍牙山不到一月，皮毛都没学到，雪幽昙信他什么？信他肯定会比雪幽昙先死吗？裴止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抿紧唇，还是依言跨进了门槛。

屋内的血腥味更浓了，裴止屏住呼吸走到袁莹娣面前，刚要弯腰俯身去探她鼻腔的呼吸，就透过桌上的烛光，看清了袁莹娣的脸。

眼前人的脸呈现出不正常的惨白，脸颊和额头的位置还有些泛灰，看着不像活人。

但这还不是最惹人注意的，真正让裴止感到心惊的是袁莹娣嘴角和鼻腔位置出现的两道线。

与其说是线，不如说是缝隙。

袁莹娣的嘴角和鼻腔之间，一直延伸到耳根的位置，有两条细长且有规则的缝隙。

这缝隙像是将她的头和身体连接了起来，不像是人，反倒像是……木偶！

！

！

裴止饶是尽量控制表情的外泄，却还是在看清袁莹娣的瞬间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正好踩到一摊黏稠的血液上，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摔在地上。

还没等他爬起来，染了血的手脚就被四面缠绕过来的丝线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裴止挣扎着，未被制住的手指尝试捏诀，想要施法挣脱开这种束缚。

可右手手指才刚合到一起，指尖就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碾了又碾。

“嘶——”

十指连心，裴止忍不住哼了一声，眸子顺着踩住自己指尖的那只脚往上望，却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在哭哭啼啼，央求雪幽昙进来救他的阿姐的袁长生！

！

！

！

“你……”

裴止开了口，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雪幽昙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没声儿了？人还活着吗？”

这话，不知是在问他活着吗，还是在问袁莹娣。

下一秒，几只灵蝶就从屋外飞了进来，在空气中燃烧着，彻底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有了充足的光亮，雪幽昙这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袁莹娣的身上确实如袁长生所说的一样全都是血，从脖子往下，血液布满全身。

但这血不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倒像是人为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