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待到天光初绽之时，应琰与牛陶已经在崎岖的山路里走了近一个半个时辰了，这才刚刚到达了禹山山脚。

应琰毕竟没有深山行走的经验，那双长靴在泥路、山路上不仅累脚，还极为容易打滑，耗费体力不说，这一个半时辰下来，那双鞋子遍布湿泥，看着就凄惨。

反倒是昨天还病着的牛陶，看着倒是挺轻松。

&ldo;行了，先休息一下吧，下面开始才是真难走了。

&rdo;牛陶带着应琰走到一块大青石旁，看了眼四周，才坐下。

应琰也坐下休息。

牛陶放下背上的大背篓，从里面掏出水壶喝了几口。

应琰没喝水，只是坐着，或是仰头或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琰到底是从没有在这等深山峻岭里行路过，加上身上的这些行装反成累赘，他的体力确实消耗得太快了。

到底是西南天险，有这重重陡崖山峦作屏障，就算是天兵天将来攻也不能说个&ldo;易&rdo;字，何况凡人。

禹山如此九死一生的险境，却也无人与他说明，哪怕是作个提醒。

应琰轻叹，自己的人缘到哪里都是这么糟糕啊。

牛陶看着默默无语的应琰，试探地问了一句，&ldo;你倒是胆子大，什么人都不带就敢来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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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无知无畏还是另有所图。

应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着牛陶，目光炯炯，&ldo;我既然只身与你到禹山来，即表明，我们在找到膏泥之前，就是在一条船上的。

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rdo;

牛陶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应琰对她自称为&ldo;我&rdo;，听起来倒是悦耳很多。

&ldo;不怀疑?哈，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相信的?!&rdo;

应琰闻言皱了眉头，不过他没有反驳，&ldo;牛陶姑娘，我仍然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对月族没有半分恶意。

&rdo;

牛陶没有回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牛陶没憋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ldo;你要月陶究竟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把它送给皇帝?你这么奉承他以后能回京当大官?&rdo;

应琰道，&ldo;昨日已经说的清楚了，在下希望月族能够在六月六将制得的月陶进贡给官人，作为万寿之礼。

&rdo;

牛陶随意摘了手边的一颗野草，&ldo;寿礼?那皇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会要这山里的土陶?&rdo;她手里把玩着野草，眼里露出不屑，&ldo;什么月陶，他想要是月陶后面的月族而已。

&rdo;封地画圈不算，派人看着不算，直到全族零散了，完全握在手掌里他才满意吧。

&ldo;倒是看得通透。

&rdo;应琰由衷夸了一句，然后看着她说了句，&ldo;只是这事究竟福是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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