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吞趴在地上不动。

&ldo;百年前，他发觉自己大限降至，必须要回到海里，我娘想陪在他身边，把骨灰撒在这，所以连家的坟地里停的只是个衣冠冢，他们其实都葬在这。

&rdo;

寸心与溪北向那座山游去，打算祭奠一下这条巨龙。

无名游到苍龙的龙头处，用戴手套的手抚摸龙的鼻梁。

&ldo;你让鸿鹄将你带过明镜，其实是想将你娘带来，是吗？&rdo;

无名轻声问他。

&ldo;你知道吗？你不是很适合安慰人，&rdo;连吞语气带笑地说，&ldo;因为你总是蒙着面，看起来太严肃了，也不知道那小鱼为什么总是粘着你。

&rdo;

重圆反驳道：&ldo;不严肃，我看到无名给鸿鹄一个个切开镣铐，她很帅，很温柔，她很好，我很喜欢。

&rdo;

无名不擅长被夸赞，只抬手摸了摸重圆的头。

连吞微微抬起眼皮，纯黑的龙眸看着重圆，有些委屈。

无名觉得他很像小动物。

&ldo;你怎么没看到我弹琴审问他们，我不累吗？&rdo;

重圆摇头：&ldo;你弹琴又没声，我怎么知道你在干嘛？&rdo;

连吞无语：&ldo;……你们这一对无情人。

&rdo;

重圆又说：&ldo;一对是一对，无情不是。

&rdo;

连吞气地别过头去，仍懒懒地蜷着龙身躺着：&ldo;想的美，你问问无名，她要到眼泪之后肯不肯跟你走？她要是肯，我就当又聋了，认错了人。

&rdo;

&ldo;什么？&rdo;重圆惊道，&ldo;你会走吗？&rdo;

&ldo;能带着你的时候，就带着你，带不了了，以后也会回来见你的，&rdo;无名指着远处的寸心与溪北，说，&ldo;你先去跟他们学习一下要怎么样祭拜吧？&rdo;

重圆心事重重地走了。

连吞还闭着眼，不说话。

&ldo;你父亲是真龙，母亲是琴师，但是为什么会从小学医呢？&rdo;

无名问，又绕过去抚摸龙的鼻梁，拉开蒙面巾说：&ldo;我猜是因为你想复活你的爹娘，是不是？&rdo;

&ldo;我刚开始自学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了。

&rdo;

&ldo;那你为什么想要飞升呢？&rdo;无名又问，&ldo;你想去那里找找看，有没有他们，是吗？&rdo;

&ldo;每个修士都想飞升，我为什么不想。

&rdo;

无名温柔地说：&ldo;你说你等了我很多年，这些年你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深海里，在全是斩妖铃的广厦，一定很害怕吧？我记得有一天你听见铃声，就默默弹动手指，是在用心弦的声音麻痹自己吗？&rdo;

连吞将身体蜷缩得更紧，龙头埋在腹部：&ldo;如果有人敢杀我，我就化作原型咬他，如果还穷追不舍，我就逃出窗外，腾云驾雾，去找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