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进门之后立刻向杜衡行礼，口称：&ldo;老奴请大姑娘安，大姑娘一路辛苦。

&rdo;

杜衡淡淡道：&ldo;还好，嬷嬷起来说话。

&rdo;

李嬷嬷见大姑娘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不过语气倒比从前和缓一些，便赶紧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道：&ldo;本来大姑娘一路辛苦，今儿该让大姑娘您好好歇着，可今儿是小年夜，少了您，这团圆宴可就不团圆了，所以老夫人命老奴来请大姑娘。

&rdo;

杜衡听了这话不由看了寥嬷嬷一眼，还真让寥嬷嬷给说着了，今年果然来请自己了。

她想了想，淡淡道：&ldo;几时开宴？&rdo;

李嬷嬷忙说道：&ldo;回大姑娘，酉正开宴。

&rdo;

&ldo;知道了，来人，请李嬷嬷偏厅用茶。

&rdo;杜衡淡淡吩咐一句，自有丫鬟前来招呼李嬷嬷吃茶，李嬷嬷赶紧道谢退下，她心中暗暗纳闷，也就七八日没见大姑娘，怎么大姑娘突然象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养出了通身的气度，难道这就是俗话说的人靠衣裳马靠铵？大姑娘衣着一变，气度竟也跟着变了。

☆、第四十二回小年（二）

寥嬷嬷去招呼李嬷嬷，杨梅留下服侍杜衡梳妆更衣。

不到一刻钟的工夫杜衡便已经打扮停当，可以去颐寿园吃团圆宴了。

李嬷嬷看到大大方方走出房门的大姑娘，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惊惧，竟不敢再看下去，只低着头小声说道：&ldo;老夫人说天气冷，特意命老奴备了暖轿过来接大姑娘，请大姑娘上轿。

&rdo;

听到李嬷嬷的声音有些发颤，杜衡心中暗觉奇怪，要知道这李嬷嬷素日里是声气最高的一个，几时听她这么颤微微的小声说话？杜衡看向寥嬷嬷，用眼光暗暗询问。

寥嬷嬷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一路无话，杜衡的暖轿刚拐上通往颐寿园的青砖甬道，便遇到了她的父亲，杜大海见暖轿是从惜雨轩方向出来的，便上前笑道：&ldo;为父正想去惜雨轩接若儿，你便过来了，正好我们父女一起去你祖母那里吃团圆宴。

&rdo;

杜衡听到父亲的声音，忙轻踏轿板命下人落轿，杜大海却伸手阻拦道：&ldo;外头风大，别闪着了，咱们父女不是外人，不讲那些子虚礼。

&rdo;说罢，杜大海示意抬轿的婆子们继续前行，一定不许杜衡下轿见礼。

父女二人来到颐寿园的回廊之下，杜大海才命人落轿，杜衡从轿中一出来，杜大海看着她双唇颤动，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杜衡心下纳闷，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回，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得体之处，然后便抬头看向父亲，带着疑惑问道：&ldo;父亲，女儿可是有不妥之处？&rdo;

&ldo;没有没有！

只是……若儿，你真的太像你娘亲了！

&rdo;杜大海摇了摇头，涩声低低说了一句，杜衡听得出来父亲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悔恨。

廊下打帘子的小丫鬟一见老爷和大姑娘来了，忙高声向里禀报，&ldo;老爷到，大姑娘到……&rdo;一声通报将杜大海叫的回过神来，他忙说道：&ldo;若儿，我们进屋。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