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一番，他轻轻启唇：&ldo;蕴君仇，含国恨……&rdo;

沈放几乎是屏气凝神着听完的，凌君则的声音婉转悦耳，唱词含着隐隐的锐气，偶尔递过来一个眼神也是英武不凡。

就算没有服装和配乐，也足以让人领略到疁剧的魅力。

那是沉淀了上千年的古韵，每个字都透着精雕细琢，每个动作都优美的让人见之忘俗。

沈放之前并不爱这种传统戏剧，觉得它们生涩难懂，调子也是呜呜呀呀没有半分动人，如今却因凌君则改了看法。

他说不出那一刻具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被深深吸引，朦胧中觉得对方唱的哪哪都有意思。

凌君则只唱了一个曲牌，大概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沈放却久久不能从中回神。

&ldo;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意思？&rdo;其实他也没怎么听明白唱词，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好听。

凌君则早就有预感他听不懂，并没有生气，解释道：&ldo;国破家亡，&lso;我&rso;苟且偷生，只为了手刃仇人。

这是刺旦的戏，讲的是刺杀仇人的故事，比起那些情情爱爱的折子戏，我更喜欢这样的戏文，大气点。

&rdo;

沈放点点头表示理解，像凌君则这样的性格恐怕很难将自己代入那些娇娇弱弱的闺阁小姐。

凌君则走到窗前：&ldo;你觉得奇怪吗？&rdo;

沈放一愣：&ldo;奇怪？&rdo;

&ldo;就是别扭。

&rdo;

&ldo;不啊。

我觉得挺好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就该演这样的啊！

&rdo;沈放大大咧咧地说道。

在他看来凌君则唱的好，长得也好，在台上扮演旦角并没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ldo;……&rdo;凌君则决定无视那句夸他漂亮的话，&ldo;可我是男的。

&rdo;

&ldo;男的怎么了？古代唱戏的不都是男的吗？&rdo;

他这种完全对戏曲知识一窍不通的都知道的戏曲大师几乎都是男的，名声甚至享誉全球，受到世人的尊敬。

在沈放看来，男人扮演女性角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凌君则一点不违和。

凌君则叹了口气：&ldo;那都是由于历史环境造就的，现在很多人并不理解乾旦，认为无论是唱腔还是身段都不能和坤旦比，甚至觉得我……变态。

&rdo;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声音转轻，透着一丝无奈。

沈放见他心情低落下来，猛地一拍窗框站起来：&ldo;凌同学！

！

&rdo;

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将凌君则吓了一跳，瞪着一双凤眼怔怔地看向他。

&ldo;我不觉得你变态，我觉得你很棒！

非常厉害！

&rdo;沈放无比清晰，一本正经地说道，&ldo;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疁剧艺术家！

&rdo;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是打从心眼里这么认为的，如此认真……

凌君则弯下身子，将手肘撑在窗框上，手掌盖住半边脸颊，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舒朗明快，和他日常冷漠不近人情的形象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