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气流缓缓涌入脆弱的鼓膜，发出一种湿润的嘤嘤声，像是心里鼓着一点泡泡，&ldo;噗通&rdo;一下随着音符的乍现而消失，又再度出现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于曼丽微怔…他们果然是夫妻吗？她似乎是会弹的，而且对他的接近也不排斥。

然而丈夫会这样耐心地教妻子弹琴吗？于曼丽有些困惑地想着，手指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灵活地游走于琴键之上，仿佛身体的记忆比脑子里的还要牢固些…她会不会真的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包括眼前这个看似十分疼爱妻子的丈夫？

于曼丽想到这里，身体猛地一顿，手也刹了车，明楼却轻轻握住她的手，&ldo;弹的不错，比之前好很多，不论是强弱，还是感情…&rdo;

他的手轻轻捏着她的手指，薄薄的灼热沁着冰凉的手指骨节传到自己身体深处一样，于曼丽莫名觉得紧张，又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开心。

被表扬了吗？她想。

明楼看着她的侧脸，美好的唇齿之间展露昙花一现的笑意，像是一个如同塞壬歌声般的邀请，无声的邀请－－他来不及多想，手便揽住她的纤腰拉到自己身上，另一只手却还按着她在琴键上的手，因为陡然的加力，钢琴发出一记沉闷的音色－－却掩过了于曼丽一声唇边逸出的轻呼－－

突如其来的吻，连气味都一清二楚地冲进晕乎乎的脑子，本来就一团乱麻的思绪更加一片空白－－她脱力在他怀里，忽然疑惑，他真的是要帮自己记起来吗？

然而明楼的声音已经响在耳侧，&ldo;你瞧，曼丽，我想让你记起这一切，不单只为了你，不如说，我是为了我自己…&rdo;

于曼丽有些模糊地开口，&ldo;为你自己？&rdo;

他贴着她，耳鬓厮磨间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因为低声而愈加显得深情脉脉，于曼丽只觉得心颤，这个人…为什么连呼吸都那么的好听？

&ldo;为我自己如果你忘了我，有很多事，我就再也没有理由不去做了。

&rdo;

于曼丽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轻轻放开了她，重新看入她眼中，&ldo;所以曼丽，请你记得我，即使不记得过去的我，也要记得现在的我，答应我这点。

&rdo;

她缓缓点头，&ldo;我知道了。

&rdo;

明楼笑了，抬手摸摸她的脑袋，&ldo;好孩子。

&rdo;

这感觉…像是对待一条宠物狗？

于曼丽皱眉，&ldo;我今年二十岁，明先生多大？&rdo;

明楼道，&ldo;长你近一轮。

&rdo;

于曼丽疑惑，&ldo;我为何会嫁给你？&rdo;

明楼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于曼丽想了想，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范围大了，遂换个问题，&ldo;你喜欢我吗？&rdo;

明楼像是被呛了一下，这问题有些猝不及防，但是于曼丽偏偏问的毫不迟疑，略一停顿，他也笑了，从琴凳上站起来，又摸了摸她的头，&ldo;总不肯自己动脑筋，这是不对的。

&rdo;

于曼丽蹙眉凝视他离去的背影，这态度…她又不是他的学生。

于曼丽无语，忽然瞥见客厅外走进来的白旗袍一角，眼睛立刻亮了，&ldo;程小姐？&rdo;

程锦云刚才听到客厅传来琴声，也就一直识趣地没有靠近，本想在外厅看看情况，没想到这么快被于曼丽发现，只好走出去，&ldo;于小姐，你叫我锦云就好了，反正我们平时也都以姐妹相称的。

&rdo;

于曼丽羞涩地笑了，&ldo;也对，你看我这脑子，你是我的弟妹，那我该叫你一声锦云妹妹吗？&rdo;

程锦云笑了，&ldo;论年龄，我比你还大四岁，就省掉妹妹两个字吧，曼丽。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