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有一瞬间的安静，空气里像是弥漫着冷凝的冰针。

黑泽阵颇为古怪地回头望了一眼后座上的高中生，对方将脊背缓缓弯了下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拼命将自己压缩利用到极致的程度，但是同样的，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疲惫感，像是柴火被燃尽后化作的一摊灰烬。

&ldo;早见飞鸟，抬头。

&rdo;他冷冷地命令着。

没有回应。

&ldo;抬头。

&rdo;

没有回应。

&ldo;抬头!&rdo;

没有回应。

黑泽阵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强迫对方抬起身体，隔着椅背的阻拦，毫不留情地将人压在车窗上，&ldo;怎么，不想干了?&rdo;

他盯着对方那充斥着支离破碎情绪的一双眼睛，格外像是一潭死水。

&ldo;不，只是，有点累。

&rdo;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像是一块木头一样被人压在玻璃上。

直白强烈的事实摊开在他面前时，让他又回想起自己在原世界从高楼上跳下去之前的那种感受。

&ldo;废物。

&rdo;

黑泽阵冷声斥责了一句。

他心头也跟着翻涌起无名怒火。

&ldo;踏进去可没有回头路。

&rdo;这句话他说的很轻。

&ldo;我要是废物，那这世上一半人都是废物了。

&rdo;早见飞鸟反手挥开对方桎梏自己的胳膊，脸上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ldo;你这车子能兜风吧?&rdo;

&ldo;你出门不带那位保镖可以吗?&rdo;

&ldo;唔，他追上来再说咯。

&rdo;

&ldo;真是会使唤人啊，小少爷。

&rdo;

早见飞鸟将后座的安全带系好，神采飞扬的样子看不出来刚才情绪崩盘过。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盖住了少年轻声的道谢，轮胎抓地，翻滚出阵阵青烟，在最高的轰鸣里，车顶被打开，铺天盖地的阳光照射进来，油门被踩到底，还没被完全打开的铁门被直接撞开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