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歌在他对面坐下：&ldo;洗耳恭听。

&rdo;

钟祁玉提壶注水：&ldo;昨天的诗宴不欢而散，在下却觉得那戏好看极了。

&rdo;

沈元歌等着他继续说。

钟祁玉道：&ldo;宴会散后，在下去看过姑娘向乐娘临时借的那把琵琶，弦断乃是人为，姑娘故意的。

&rdo;

&ldo;在下本还以为，甄大人和姑娘…&rdo;

&ldo;以为我和他一样想依托大人的便利，把自己送进宫去。

&rdo;沈元歌端起杯盏抿了一口，&ldo;唔，好茶。

&rdo;

钟祁玉道：&ldo;所以姑娘其实不愿入宫，却无法直接做主，才来暗中破坏甄大人的计划?可在下已经受人所托，若不终人之事，到底为难，甄大人，&rdo;他咂摸着笑了下，&ldo;在下不欲得罪。

&rdo;

&ldo;甄府为今上猜忌，舅父也不受帝宠，如此大人为何要答应帮舅父这个忙呢?让我来猜猜。

&rdo;沈元歌两手握住杯盏，徐徐道，&ldo;皇帝喜好美人，除了定例的选秀之外，每年还多有遴选，我听说在皇城甚至有一处专门的宫苑，唤作朱颜玉窟，专门挂置女子画像，多为大人主笔。

&rdo;

&ldo;朱颜玉窟雕梁画栋，又有大人妙笔，恍若天宫，皇帝时常莅临，即便碍于身份不能经常出游，但也不妨碍他时时筛选美人，因为大人的笔墨就是他的眼睛，皇帝看中的画像都会派专人去寻相貌相符的女孩接进宫里，借此充盈后庭，对吧?&rdo;

钟祁玉不想她竟知道的这样多：

&ldo;姑娘好耳目。

&rdo;

沈元歌继续道：&ldo;倘若我和舅父一心，且真的因为您的画像让我被皇帝看中而提前选入宫中，乃至博得他的欢心，于您而言，不过费一幅画的精力，却能换来对国公府的人情和一个锦绣机会，这是没有风险而有利可图的事，所以您才会应允。

可大人想错了，我一点都不想去那个死人墓。

&rdo;

钟祁玉眼中露出兴味之色：&ldo;姑娘这是让我在你和甄大人之间做个选择了。

&rdo;

&ldo;不，大人没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