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攥紧了拳头，视线低垂着，身上透出一股少有的颓然。

到底无法再向往常一样处变不惊。

江柠的心生疼地揪了一下，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她的眼里气闪烁着破碎的泪光，满脸的不可置信:

“所以，你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江家、沈家都被你算计在内。”

“就只是为了让我嫁给你？”

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当她看到江淮发给她的资料，她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难道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吗？

她一直只看到他在自己面前的无限温柔，却忘了他本就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凌厉的人。

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白手起家走到今天。

纪明庭把她的手拉到身前，紧紧握住，像是担心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你。”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带着些微不可察的痛楚。

“我没有时间去等你喜欢上我，听说江云浩在给你物色联姻对象以后，我就快疯了。”

“我没日没夜地拼命工作，抓紧一切时间把国外的业务转移到国内来。

我怕再晚一点，你就是别人的了。”

他抬头看向江柠，喃喃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向你，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再努力让你爱上我。”

“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柠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颤抖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日里淡定的影子，甚至带了一丝明显的祈求。

江柠的心又酸又疼。

她的眼里闪着泪花，满心疑惑地问道:“你就那么笃定我会答应联姻？”

“你既然知道我早就离开了江家，又怎么能肯定我一定会答应？”

纪明庭摇摇头，轻声说:“我并不敢肯定，只是赌一把。”

“我知道你心软，不管你再恨江云浩，但也不会真的不管江家的死活。”

“所以我想赌一次。

很幸运，我真的赌赢了。”

江柠怔怔地听完他的话，一时有些消化无能。

她现在应该跟他说声恭喜吗？

在不确定一定会成功的情况下，他就敢如此费劲心机地算计江家和沈家？

她不确定地问:“如果我当初没有答应联姻呢，你打算怎么做？”

纪明庭垂眸不语，须臾后半真半假地低声说:“我大概会直接冲到你面前，把你带走吧。”

江柠的胸口一片窒息，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有震惊，有担心，但更多的则是层出不穷的心疼。

他竟然一个人默默地筹谋了那么多，那么久。

那些步步为营的日子里，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江柠一个人沉默着，纪明庭也没再开口，静静地等着她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