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学业、生活作息，就连吃相坐相言行举止，也无从挑剔。

她不主动和周妈妈开口，两个人日渐话少。

倒是和周麻互动多了，有一回他从路边摘回一朵黄色的野花，进门见周窈在擦桌子，笑呵呵一抬手插进她的头发里，将老戏曲段子改编唱得不成样：

&ldo;……我家的姑娘有花戴，别家的姑娘没人买&rdo;

周窈手里不停，瞥他一眼，抱怨：&ldo;路边摘的话，当心有虫子!&rdo;

&ldo;哪会有虫子，咱们这片最干净，我都瞧过了。

&rdo;

&ldo;要是有虫……&rdo;

&ldo;拈它来蛰我!&rdo;周麻豪气地一拍胸脯，倒水喝。

周妈妈在厅里，全程看着听着，当周窈说有虫不想戴的时候，她真的以为‐‐甚至有过那么一瞬间奇怪的期待‐‐周窈会把花摘下来。

可是她没有。

周麻插进她发间的小花，她一直没碰，直至去上学，才好好地取下来，放在梳妆的桌面台上。

周妈妈择着青菜，忽然出神地想：

她们，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

下午放学，周窈等人照例聚在一起，去校外凑单吃饭。

还没到吃饭的地方，半路在一条巷子口被人拦下。

&ldo;谁是陈许泽?&rdo;

来人是个平头，身量极高，看着像是和他们一样的年纪，可那接近一米八九的身高又让人不敢确定。

男生稍稍偏黑，但也不算太黑，眼睛牟亮，五官锐利，棱角锋利，是一种存在感很强的不太正常的&ldo;帅&rdo;。

喜欢的会觉得好看，不喜欢的，大概只会觉得他长得一般。

&ldo;你谁啊?&rdo;江嘉树站出来，&ldo;找陈许泽干嘛?&rdo;

&ldo;你是陈许泽?&rdo;对方的眼神从上到下扫了江嘉树一边，身高压制，那被低睨的感觉十分令人不爽。

江嘉树来脾气了，&ldo;你管老子是谁，找陈许泽有什么事?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滚蛋!&rdo;

&ldo;我懒得跟你们废话。

&rdo;

男生说话的空挡，只有周窈注意到，他的衣服虽然都是牌子货，价格不菲，但并不新，甚至很多地方都沾上了灰，且是两面，像是正面反面不停换过来穿。

脚上那双鞋至少要好几千，但也旧得快不能看了。

&ldo;叫陈许泽出来。

&rdo;男生发话，&ldo;他不出来，我辜玉君今天就不走了。

&rdo;

辜玉君。

男生自报家门，然而周窈这一整群人，没有一个认识他。

几个人相互窃窃私语，暗暗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