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驴蹄有什么难做的?不就是烧饼面上沾的芝麻略多，刷上一层糖浆，瓤儿充实些，好夹腌腌萝卜吃?

钱段好奇地打量着她，忽然发问：&ldo;你不会真是食神娘娘下凡的吧?&ldo;

珍娘还当他会问出什么高难度的问题来，一听是这话，几乎没喷饭。

&ldo;您觉得呢?&rdo;笑过之后，珍娘勾唇浅笑，眼底满满得都是不怀好意的亮光：&ldo;这事我是不会明说的，反正做生意的，客上至上，您觉得怎样，就怎样呗!&rdo;

正文第一百六章打探

钱段愈发对这女子好奇，不过以他一双生意场上浸润出来的厉眼，也看得出来自己再问也是白搭，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再问出什么来了。

不如换个话题。

于是又说回点心。

&ldo;这小磨香油芝麻酱是此地庄上出产的吧?&rdo;钱段伸根手指进酱碟子里，沾了些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叫好不迭：&ldo;嗯!香闻十里!&rdo;

珍娘便介绍给他：&ldo;离了茶楼向西边去，离城门四里地时，拐进个岔道，走不上一里就有个油坊，这香油就是来自那里，此里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家的小磨芝麻油正宗，油清味厚，路过不买是要后悔的。

&rdo;

钱段便吩咐手下：&ldo;记下地址，空车回去时，买个百八十瓶的，带回京里。

&rdo;

珍娘听提到京里，眼皮子微抖了一下：&ldo;果然是京里老字号，出手就是不凡，百八十瓶?只怕他家一天的油量都叫你买走了呢!&rdo;

钱段脸上渐有得色：&ldo;不是我有意自夸，掌柜的将来若有幸去到京里，必得看看我家的铺子去!一日不说别的，流水也有上千两!&rdo;

珍娘哗了一声，眼光里隐有羡慕之色。

钱段被这个眼色弄得心痒痒的，嘴里的话便愈发挡不住地喷薄而出：&ldo;还不止这个呢，京里大户人家多，哪个大家没有个三四房姨太太?哪个姨太太手里没个千把银子?银子留在手里生不出钱，只有生霉，她们又都是无依无靠的，少不得指着银子生利息。

。

。

&rdo;

珍娘是一点就通的性子，听见这话便眯眸一笑：&ldo;这样说来，少不得都将银子存到相熟的铺子里，彼此都好，大家生钱，是不是?&rdo;

钱段一愣，陡然失语，过后，摇头微笑。

&ldo;姑娘在这里真是委屈了，这样灵通的心性，若进个大铺里，&rdo;话到这里，钱段忽又犹豫了，她是个姑娘，哪里进得了大铺子?

珍娘还是保持淡然的微笑：&ldo;我在这里很好，能有现在这份生计，我满足得很了!&rdo;

潜台词在她心里，没说出口。

一个女人活在当时当地，不依靠别人，唯有从小做起，以微处着眼，至于能不能成大事，那就得看天命，看时运造化了。

&ldo;说起来还是京里来，&rdo;珍娘将话题巧妙地拉回自己想要的路子：&ldo;京里出来的，眼界都宽些。

&rdo;

不着意的恭维，让钱段瞬间笑咧了嘴。

&ldo;江南也有好的，&rdo;投桃报李，钱段指着桌上大半空着的盘盏道：&ldo;别的不说，只水八鲜来看，清缥紫鳞，奇味杂错，无不精美，水果都比京里的大些水份也多些，到底水土养人。

&rdo;

说着，颇有深意的眼神，便在珍娘身上打转。

珍娘装作不知道，老老实实地回话：&ldo;话是不假，可靠水也不容易讨生活，这水网密布的江南城域，淤塞和淹涝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