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又问了一遍：&ldo;到底哪只脚撞伤了？&rdo;他支吾着没回答。

我不耐烦，随便捋起一只裤腿，膝盖处一片青紫，触目惊心。

我心疼地说：&ldo;怎么会撞得这么狠？在哪撞到的？&rdo;他低声说了句：&ldo;不小心撞伤的。

&rdo;我对着伤口吹气，重重地说：&ldo;以后小心点。

&rdo;看着都让人觉得痛！

给他上了药，还是不放心，说：&ldo;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下？&rdo;他痛得闷&ldo;哼&rdo;一声，摇头：&ldo;不用，只不过觉得有点累。

&rdo;我边收拾药箱边说：&ldo;那行，你快躺下睡一觉吧，今天别去上班了。

&rdo;他止住我的动作：&ldo;这些东西先别收，反正还要用，就搁床头吧，你去给我倒杯热水。

&rdo;

我赶紧出去倒了杯水进来，嘴唇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说：&ldo;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do;他润了润嗓子，直接在床上倒下来。

我推他：&ldo;不脱衣服？&rdo;注意到他身上衣服换了。

他摇头，闭上眼没说话，似乎没有再多的力气。

我替他盖上被子，叹气：&ldo;那好好睡一觉。

&rdo;轻轻带上门出去，不再打扰他。

接下来几天，他都一个人睡，我怕睡相不好，撞到他伤口，自然没什么其他想法。

奇怪的是，给他上药，他也咕咕哝哝不大肯合作，说自己来。

我说你还怕我手重了是不，跟孩子一样闹腾，只好任由他去了。

没过几天，操曹打电话给我，语气焦急，几乎是吼着说：&ldo;你快过来。

&rdo;我疑惑地问：&ldo;去哪里？&rdo;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说：&ldo;来医院，宋令韦在医院。

&rdo;我惊得跳起来，连忙问：&ldo;他怎么会在医院！

&rdo;他愤愤地说：&ldo;那得问他自己！

&rdo;我着急地问：&ldo;他怎么了？哪里受伤了？&rdo;他半晌才说：&ldo;没什么大伤，不过，你还是过来一趟。

&rdo;语气颇为复杂。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一头往里冲，操曹拦住我：&ldo;你先别进去，医生在给他上药。

&rdo;我好不容易镇定心神，看着他，这些日子，似乎消瘦了许多，偏过脸去，问：&ldo;你怎么会送他来医院？&rdo;他脸色变了变，像压抑着什么，半天才说：&ldo;连阿姨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看看他。

你来了‐‐就好，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走了‐‐&rdo;一席话说得很艰难。

我更加愕然，不知道突然间怎么扯上了连家，瞪眼看他。

他沉吟了会儿，慢慢说：&ldo;听说他去找连首长谈话，连首长勃然大怒，据连阿姨说，她听到动静，进去的时候，枪都掏出来了，在桌子上搁着。

连首长当年带过兵，打过仗，是个军人，脾气一上来，宋令韦当场挂了彩。

&rdo;

我听得心惊肉跳，怔怔地看着他。

他说：&ldo;伤在脸上，他面子上可能下不来。

&rdo;我点头表示知道，说：&ldo;你别让他知道我知道这事，他愿意怎么解释我就怎么相信。

&rdo;我要进去看他，操曹喊住我，仿佛瞬间，又仿佛许久，我屏息着不敢呼吸，他喃喃地问：&ldo;续艾，一定要是他吗？&rdo;声音原来也可以这么沉痛！

我顿住脚步，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一横心，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