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会什么？&rdo;展念一时没反应过来，&ldo;不会伤害德妃吗？&rdo;

&ldo;嗯。

&rdo;

&ldo;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

&rdo;

胤禟不置可否，笑道：&ldo;昨日，八哥特意叮嘱我，切莫逞一时意气，使十四弟为难。

&rdo;

胤祀是真心关怀他的两个弟弟，还是仅仅出于政治上稳定的考量？展念不好说，只讷讷地应：&ldo;嗯，八爷的话，不无道理。

&rdo;

&ldo;我与他们相交多年，到头来，信我的却只有你。

&rdo;

展念捧着碗朝他身边再挪一寸，&ldo;嗯，其实，也许你换个角度想问题，会稍微好受一些。

&rdo;

&ldo;何意？&rdo;

&ldo;至少，在这个荒唐的尘世，还有一个人，信你，知你，爱你。

&rdo;

&ldo;阿念……&rdo;胤禟凝望她，她亦坦荡地与他对视，眸色磊落光明如星月，是他从不曾遇见的热烈直白。

有女如云，无人类卿。

秋去冬来，新岁将至。

胤禟因守孝之故，进宫与宜妃小叙片刻便回府，并不参加除夕的夜宴。

府上也只是象征性地挂了寥寥几个灯，不敢布置得太过喜庆，细看之下，竟颇为冷清。

然而展念在二十一世纪，有朋无亲，所谓阖家团圆的日子，素来都是她一个人过，习惯了也并不觉得难忍，是以今年，倒觉得比往常热闹一些。

展念呵手立在廊下，看着知秋在园中扫雪，虽说郭贵人去世，府上无人敢穿红衣，但丫鬟们发间的红绳，总透出几分喜庆。

展念本欲帮忙，知秋却坚决不允，只得作罢。

去年的除夕，她在做什么呢？

在上春晚。

展念忽然觉得滑稽可笑。

扫雪已毕，知秋回到廊下，双颊通红地跺脚，展念替她拂去发上和肩上的落雪，知秋照例说着&ldo;不敢，不敢&rdo;，展念照例充耳不闻，一把勾住她的肩，笑得如同风流公子，&ldo;咱俩谁跟谁啊，知秋姑娘索性从了我吧。

&rdo;

知秋和佟保认定了展念是董鄂家的小姐，于是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譬如知秋再不同她玩笑，说话时总带着小心和客气，但展念素来是个厚脸皮的人，见了面依然嘻嘻哈哈，毫无芥蒂，如此数月，知秋才渐渐放开手脚，不再满心敬畏。

知秋赶忙跳到廊外，&ldo;不从！

&rdo;

展念从廊角搓起一团碎雪，捏成一个球便向知秋砸去，知秋闪身避开，下意识俯身捏一个雪球反击，然而在出手的刹那，却有些犹豫。

&ldo;啪&rdo;地一声，一个雪球已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裙摆。

知秋抬眸，廊下立着的女子正得意洋洋地微笑，眼角眉梢都是挑衅。

知秋登时没了顾虑，用力将手中的雪球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