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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批评潘美的人责难说潘美应该站出来支持杨业,持这种观点的人显然是过高要求官场中的人了,不了解现实的残酷性,带了太多的浪漫色彩。

不仅是潘美,即便换了一个人,也不会轻易否定监军而支持杨业。

况且当时,两位监军已形成了一致意见,潘美此时站出来反对,只能使矛盾激化,于解决问题无益。

如果军队主帅与监军发生争执,皇帝肯定更容易相信监军而非部队将领,王、刘二人回朝后的汇报至关重要,他们是最能左右皇帝判断的人。

杨业不懂吏事,不懂官僚系统的程序,而潘美在官场历练多年,显然更世故老到。

如果潘美是动不动就与人叫板的人,他也不会有功德圆满的下场。

杨业之死,与其说是被奸人所害,倒不如说是死在了无处可见但又无处不在的&ldo;潜规则&rdo;。

&ldo;有他志&rdo;、&ldo;莫须有&rdo;、&ldo;朝廷疑耳&rdo;都是宋朝军事制度之下的悲剧,也是整个中国历史的悲剧。

杨业的悲剧是宋朝武将的悲剧,或者说是中国武将的悲剧。

七谁为杨业洗冤屈

杨业的冤屈肯定是有的。

但这个冤情,不是在其死时而是在其死后。

杨业身为云州观察史,是一个五品官,按宋朝规定,正常死亡时,应赐&ldo;钱三百贯,绢布各二百匹,酒五十瓶,羊五十口&rdo;,若战场牺牲则赏赐更高,但一开始杨业只被&ldo;赐绢布各百匹,粟一十石&rdo;。

比他品级低的岳州刺史贺怀浦,正常死亡时应&ldo;赐钱百贯,绢百匹,酒十瓶,羊十口&rdo;,战死后朝廷多赏了十瓶酒、五口羊。

两相比较,杨业肯定是受了冷遇,否则他的待遇不会如此大打折扣。

不过随后,宋太宗亲自下旨表彰,赏赐其&ldo;布帛千匹,粟千石&rdo;,大幅提高了赏赐标准。

为什么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其中缘由历史上没有留下记载,事实真相是如何呢?

杨家将故事中,有佘太君上殿为夫申冤的情节。

此说源于清代地方志,光绪年间编修的《岢岚州志》称:&ldo;杨业妻折氏……性敏慧,尝佐业立战功……后杨业战死于陈家谷,潘美、王侁畏罪,欲掩其事,折上疏辩夫力战获死之由,遂削二人爵,除名为民。

&rdo;《岢岚州志》的可信度历来招致怀疑,其短短的几行记录,事实交待含糊。

最为明显的是,潘美没有被削职为民,只是除去了三个封官。

潘美被削职为民是传说不是历史,《岢岚州志》把故事传说也当成史实一并记录了。

所以,佘太君为夫申冤一事未必可信,为杨业昭雪一定是要有证人的,她没有前线亲历,战场上的事她并不知情,空口无凭如何控诉?

当代学者李裕民提出了另一种说法,据他的研究,是一个叫刘吉的人搬动了历史的&ldo;道岔&rdo;,洗雪了泼到杨业身上的脏水。

他的依据是北宋名臣张咏的长诗《赠刘吉》,诗中有&ldo;冒死雪忠臣,谠言警贵侍&rdo;之句,作者在自注中称这两句诗与杨业有关,杨业忠贞但被奸臣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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