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才要问你，给我这个是要做什么?&rdo;

由着罐子咕噜噜地滚到床脚，江皓月看都不看一眼：&ldo;还你，它本来就是你的。

&rdo;

陆苗那个气呀：&ldo;不准还，这个我放你家，我过来的时候要吃的。

&rdo;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她忽略掉细节，直接抓住重点：&ldo;江皓月，你这么做是不是要跟我绝交!&rdo;

世上最凄楚的小女孩双眸噙泪，字字泣血。

仿佛当初主动说出&ldo;我不跟你好&rdo;这句话的，是对面的江皓月，而不是她陆苗本人。

江皓月被她这招恶人先告状搞得无语，一时之间不敢驳她，怕她冷不丁地大哭起来。

陆苗见江皓月不说话，笃定他是默认了，心里的委屈更加浓烈。

她想起她爸爸妈妈说的话，她搬出来教育江皓月：&ldo;又没有多大的事!干嘛这样?你脾气怎么这么坏啊!&rdo;

陆苗是一只空壳的纸老虎，她充其量是声音大，不是要来找事的，江皓月却始终不给她台阶下。

&ldo;嗯，我脾气坏，绝交正好啦。

反正你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不是吗?你也讨厌我。

&rdo;

&ldo;什么叫也?&rdo;陆苗抓住那个字眼，一下子炸了起来：&ldo;你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是不是?你讨厌我!&rdo;

&ldo;是啊。

&rdo;江皓月大大方方地承认。

&ldo;你、你!&rdo;她从被子里伸出一指，指尖地指着他发抖：&ldo;你怎么能这样!&rdo;

他反问她：&ldo;我为什么不能这样?&rdo;

陆苗对于无情汉的冷酷难以置信：&ldo;那你不是我的朋友，今天还来我家吃饭了，问我要不要吃肉……&rdo;

江皓月打断她：&ldo;不一定非要做朋友，我和你只是认识的人、邻居，那样的。

&rdo;

听着他的话，陆苗越听越觉得可怕。

她丢了棉被，扑过去一把抱住江皓月。

男孩身形并不大她许多，又拄着拐杖，被她一抱，直直摔向了床铺。

所幸床垫不是全硬的，他受伤的部位轻微地硌到，疼了一下。

&ldo;陆苗!&rdo;江皓月推她。

&ldo;不要、不要，你说的我不同意，&rdo;陆苗闭紧眼睛，抱着他不撒手：&ldo;我要跟你做朋友。

&rdo;

江皓月凝视着天花板，沉默了许久。

良久后他开口，目光仍旧是望向那一片虚无的白。

小小的男孩声音稚嫩，咬字却是沉沉的。

&ldo;为什么……你要，我就得同意?你跟我做朋友，对你来说是一种施舍，而被施舍的我，除了感激的接受，没有别的选择吗?&rdo;

&ldo;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不能拒绝这种施舍吗?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呢?&rdo;

&ldo;陆苗，为什么你认为，你有的选，而我没得选?&rdo;

他的话太深奥了，陆苗连施舍这两个字的意思都没懂，怎么可能答得上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