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月的妈妈跟他说了&ldo;对不起&rdo;，之后，陆苗就再没有听见江皓月的哭声了。

她尝试寻找他的踪迹，感知他情绪的变动，于是，在房门边一直站到夕阳西下，夜幕捎着月亮爬上天空。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一点淹没于楼里各家各户热热闹闹响起的炒菜声与交谈声中。

陆永飞和林文芳不久也下班回家了。

陆苗看着她妈妈万年如一日地对她唠唠叨叨，拎着菜进了厨房，她爸爸坐在沙发上开启电视，按照惯例看起了晚间新闻。

家里暖黄色的大灯一亮，她又回到她熟悉的人间。

晚饭时，陆苗明显的胃口不佳。

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好不容易夹起一筷，刚到嘴边，忽然吃不下了，她心事重重地蹙起眉头。

&ldo;我们有没有什么菜能给江皓月送过去的?&rdo;

林文芳停了筷，觉得陆苗太反常了：&ldo;怎么啦?你头晕吗?&rdo;

&ldo;是不是感冒还没好?&rdo;陆永飞附和她，一起开始担忧：&ldo;孩子妈，要不要给苗苗测个体温?&rdo;

陆苗心里憋了事，可那是江皓月的&ldo;私事&rdo;，她不打算跟他们说。

&ldo;我没发烧，没生病……&rdo;

她气闷地咽下满腹忧郁，沉默不过半秒，恍惚间被点醒：&ldo;江皓月生病了。

&rdo;

&ldo;啧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rdo;林文芳笑她。

&ldo;这一阵，我给小江送点菜，你吃饱饭了，恨不得要再吃一顿，把他的份也吃了。

他生病，你就差没在家里放鞭炮，谁不知道你偷摸着有多高兴……&rdo;

&ldo;唉，我很过分，对吧。

&rdo;

陆苗没有反驳，情绪愈发萎靡。

&ldo;妈妈，给江皓月熬点中药吧，我上次生病吃的那个。

江皓月生病了，都没人给他熬中药。

&rdo;

&ldo;人家吃西药啊，&rdo;陆永飞忍俊不禁地提醒她：&ldo;你不是为了他能不费劲地吃西药，你自己却要吃中药，跟我们闹了几天脾气吗?&rdo;

&ldo;哦。

&rdo;陆苗这才想起来。

陆永飞夫妇见她没招献殷勤，终于肯静下来吃饭了。

才吃没几口……

&ldo;那我等等问问江皓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澡，他今天还没洗。

&rdo;她又想到了新的。

隔壁，江义破天荒地这么早回家。

他在街上买了卤味和一些盒装的糕饼，一进家门就兴奋地招呼儿子来吃。

&ldo;赢钱了?&rdo;江皓月难得见他买这样的东西。

&ldo;和那个没关系，&rdo;江义边脱外套，边往没开灯的内间瞅：&ldo;你妈妈呢?&rdo;

听牌友说在附近看见陈露坐在车里，他在路上带了些吃的，匆匆忙忙就赶回来了。

江皓月拆开糕饼的包装，眼也没抬：&ldo;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