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张空空的病床，挪不开眼睛。

&ldo;喂，你在看什么？&rdo;一个人忽然打断我的冥思。

我转过头，不远处站着另一个男孩，五官俊美，穿着打扮就如街头的嘻哈少年。

他见我看他不觉挠挠头发，走过来说：&ldo;你不会忘记我是谁了吧？&rdo;

我困难地想了想，认出了他，这是傅一睿的异母弟弟，许麟庐的小儿子，我此刻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于是我冷淡地点点头，继续注视那张病床。

&ldo;喂，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许一涛，傅一睿是我哥，你不是自称是他女朋友吗？靠，你他妈不会忽悠我的吧？&rdo;

我仍然不理会他。

&ldo;哎哎，我说你怎么了你，那张床有什么好看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啊，你傻了？受刺激了？我哥甩了你了？&rdo;

&ldo;闭嘴。

&rdo;我冷冷地喝止他。

他闭上嘴，不情不愿地站在我身边，一同探头看那张病床，不过安静了两分钟，他又忍不住鼓噪起来：&ldo;哎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凭吊什么人？那个人在这里死掉的对吧？是你的老情人？哇唔，看你脸色这么臭，真被我说中了？不是吧，我随便乱猜的……&rdo;

&ldo;许一涛，&rdo;我皱眉转过头瞪他，&ldo;你不去陪你爸你妈在这瞎扯什么呢？&rdo;

&ldo;哦，我爸已经摘掉呼吸器了，他只要一能自由说话，我们俩就不能在一个空间里共存五分钟，我妈怕我再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就把我赶出来了。

唉，&rdo;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说，&ldo;为什么父母和孩子不能相互理解呢？&rdo;

&ldo;因为本来就不是必需品。

&rdo;我不耐烦地说，&ldo;父母和孩子相互理解成为朋友之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rdo;

他微微一愣，问：&ldo;那么我一直对他不满无法跟他沟通，其实是我不对？&rdo;

&ldo;本来就是，你要得太多了。

&rdo;

他吹了下口哨，对我说：&ldo;你可真酷。

&rdo;

&ldo;谢谢。

&rdo;

&ldo;吃吗？&rdo;他递过来一管硬糖，是柠檬口味。

我接过掰开一颗丢进嘴里，硬邦邦的糖块在唇齿间碰撞发出声音，一股浓烈的柠檬薄荷味瞬间弥漫开，我微微眯眼。

&ldo;好吃吧，这是我治疗忧郁症的秘方。

&rdo;他笑嘻嘻地说，&ldo;我妈说我有硬糖瘾。

&rdo;

我微微笑了，含着糖说：&ldo;你这么小有个屁忧郁症。

&rdo;

&ldo;你不科学了吧，忧郁症不挑患者年龄。

&rdo;他低头掰开糖纸，也含了一块在嘴里。

&ldo;无论如何，你还没资格让人死在你手里。

&rdo;

他点头：&ldo;那倒是，但我差点让一个人死掉，这算不算个事？&rdo;

我偏头看他。

&ldo;因为我不耐烦跟着那群蠢里蠢气的实习医屁股后面整天干量体温，fèng伤口，擦仪器或检验粪便这类事，于是我在急诊室给人动了个小手术，结果出了点错，准确来说那不是我的错，是跟我合作那个小护士的错，她太紧张，以至于将肾上腺素的剂量弄错了。

&rdo;

&ldo;你没经过任何医生的允许擅自割开一个人的肚子，你的意思是这样？你还觉得你这么做没问题？&rdo;我正色说，&ldo;简直乱弹琴，你这是对病人生存权的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