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之意并不在画。

这幅画，不过是引秦彦婉前来的工具而已，她真正想说的，却是族学一事。

沉吟片刻，秦素便作势轻叹一声，语声微低地道：&ldo;我知道二姊姊是觉得我画得不好的。

其实我也想多学一学，却只叹无处可学。

&rdo;语罢沉默了一会，又带着几分向往地道：&ldo;二兄和三兄他们多好啊，可以在萧家族学里请先生指教。

&rdo;

多少艳羡遗憾，尽在话中。

第73章双姝语

秦彦婉此时的注意力仍在画上，闻言便道：&ldo;男子与女子多有不同，六妹妹不必枉自嗟叹。

&rdo;

秦素便起了身，神情黯然地望向帘外，语声越发低微：&ldo;我自是知晓女子与男子不同，我亦不敢妄想。

&rdo;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看向秦彦婉道：&ldo;二姊，我在回青州的路上听薛家仆役说，他们家的族学还有专门给女郎授课的地方呢，薛家的小娘子只要愿意，皆可进入族学。

&rdo;

&ldo;这是真的么？&rdo;秦彦婉尚未及答话，锦绣已经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抢着问道，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ldo;女郎也能入族学？青州的士族里可没有这样的。

&rdo;

秦彦婉的脸色微微一沉。

这使女没上没下的，从方才起便一直抢在秦素前头，说话行事并不将主人放在眼里，就算明知是林氏派来的人，她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眼风淡淡扫过锦绣，秦彦婉转向身边的采蓝，眉尖瞬间蹙起：&ldo;好生聒噪，你且去外头候着。

&rdo;

采蓝愣住了，一脸的莫名。

她方才可是一个字也没说，秦彦婉却嫌她聒噪。

她不由自主看了看一旁的锦绣，却见对方涨红了脸，嘴唇蠕动着，却再不敢抢着说话了。

采蓝暗里叹了一口气，先低头应了个是，又悄悄拉了拉锦绣。

锦绣醒悟过来，连忙跟着应诺了一声，便顶着一张大红脸与采蓝同时退下，分左右侍立在了正房明门儿的门边上，还将门帘也放下了。

素却冷眼看着，一脸的事不关已。

锦绣确实挺聒噪的，有人骂骂也好，免得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再者说，她也不希望今日之事传到林氏耳中，秦彦婉这样做，也算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ldo;六妹妹方才说到了哪里？&rdo;秦彦婉语声温和，接过了方才的话题，一派风轻云淡。

秦素便回道：&ldo;二姊姊，我方才说的是薛家族学之事。

&rdo;

&ldo;哦，是说他们家族学允许小娘子入学，是么？&rdo;秦彦婉问道。

秦素点了点头：&ldo;是的，我听薛府的仆役们私下议论过，着实有些羡慕。

只是，我们秦家女郎总不好去萧家族学附学的，且不说萧家有没有给小娘子上学之处，便是有，我们也不方便过去。

&rdo;她慢慢地说着，眸中生出了一丝神往，不多，亦不少，恰恰是她这般身份微贱的庶女该有的情态，语声中亦含着些许怯然：&ldo;若是秦家也有族学……多好啊……&rdo;语至后来，化作低低的一声喟叹，面上多了几分黯然。

见她神情怅怅，秦彦婉倒也有几分触动，静了片刻，便跟着叹了一口气：&ldo;若是当真，那可真是好，可我们秦……&rdo;

她忽然便止住了话头，微有些惘然地出了会神，复又伸出手去，爱怜地向秦素的丫髻间抚了抚：&ldo;六妹妹还小，许多事情皆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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