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红颜》20（3）

那天下午，徐有福在家里吃过饭后，谎称局里晚上要开会，与吴小娇相约第一次打了乒乓球。

吴小娇告诉他，她不喜欢跳舞，不喜欢蹦迪，也不喜欢喝茶喝咖啡。

所以歌厅、舞厅、迪厅、酒吧一律不去。

丈夫去省里学习后，她每天晚上就是看电视，然后给丈夫打电话，打着打着就吧嗒吧嗒掉眼泪，丈夫得像哄小孩子一样在电话里哄她半天，她才会破涕为笑。

吴小娇这样说时，徐有福心里想：可惜我不能哄她！

此时他脑海里又会闪现出多年前那个在乒乓球台前报分的女孩白白的脸，仿佛吴小娇掉出的眼泪蛋儿就是那个女孩掉出的眼泪蛋儿。

他真想放下球拍去拭吴小娇脸上像雨后屋檐上滴下来的雨珠儿一样晶莹透亮的眼泪蛋儿‐‐直到她破涕为笑。

吴小娇的&ldo;球技&rdo;虽比徐有福要差一些，但还是不错的。

&ldo;一看你握拍的姿势，就知你是有一些基本功的。

&rdo;吴小娇将第一个球娴熟地发过来时，徐有福一边轻柔地将球接过去，一边对她说。

&ldo;我小学时在少年宫参加过训练，不过时间不长，只有半年。

&rdo;吴小娇笑微微地回答徐有福。

&ldo;只要参加过半个月的正规训练，就不一样。

球打的好坏不说，发球、接球、推拉削挡，一招一式都是有出处的。

不像那些野路子打球的，扣球时像八路军拿一把大刀向鬼子头上砍下来，吓人得很。

拉球动作幅度又过大，不小心会把球拍和球一起拉得飞出去。

像一个小女孩在前边跑，一个小伙子在后面追一样。

&rdo;

吴小娇被他说得咯咯笑弯了腰，蹲下身笑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说：&ldo;你太幽默了，把人逗得！

&rdo;

徐有福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幽默的话来。

和吴小娇在一起打球，他不仅浑身是劲，轻松极了，显得年轻了许多，而且如赵勤奋所言，说话也有&ldo;韵味&rdo;了。

好像作家写作一样，有一种灵感迸发、文思如涌的感觉。

读师专时，徐有福读过《毛诗序》：&ldo;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rdo;

徐有福当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联想，这种联想让他自己也扑哧笑了。

他不知打乒乓球最早是谁发明的。

莫非是两个恋情很深的情人，囿于礼教、家法、族规、道德、门第、种族等等因素，无法走到一起。

于是俩人就制造了一个类似乒乓球台一样的东西，横在中间将俩人隔开。

可因俩人早已&ldo;情动于中&rdo;，情动于中的结果就是不知不觉&ldo;手之舞之，足之蹈之&rdo;。

如果俩人隔着乒乓球台一个在这边舞手，一个在那边蹈足，别人看了会以为他们是神经病。

于是得拿一个东西舞和蹈，这就有了乒乓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