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三句：&ldo;走在路上，老婆问老公，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老公还没说话，一个发传单的走过来，诶，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rdo;

&ldo;神经。

&rdo;唐漾绷不住笑了，抬手作势打他。

&ldo;你每次不开心了，发动态末尾都不会打标点，&rdo;蒋时延盯着她发红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确认她是真笑了，这才松一口气，轻声问，&ldo;怎么了?&rdo;

在一切都不知道的时候，把人哄好了，再问怎么了。

店里人声鼎沸，唐漾仍旧看清了他眼里的柔软。

心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塌了一小块。

唐漾没说贷款细节，只说了张志兰，闵木闵林，和她那很小的、开在市井上的、盛着琉璃苣的家。

唐漾说得很慢，蒋时延认真听她。

等她说完，蒋时延问：&ldo;还难过吗?&rdo;

&ldo;不是难过，&rdo;唐漾固执地不肯承认，&ldo;她只比我大一岁，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rdo;

唐漾话没说完，服务员把红锅端上来。

蒋时延一句&ldo;谁吃得少吃得慢谁是大笨蛋&rdo;说完，不顾服务员异样的眼神，夹一只蛙到自己碗里，飞快下嘴。

唐漾哪儿还有心思伤感，也夹一块到碗里，上手掰骨头。

蒋时延舌头灵活，骨头吐得快。

唐漾抬头瞄他一眼，加快速度!

别人在店里喝酒划拳客套地给对方夹菜&ldo;诶张总你吃&rdo;&ldo;小王你吃&rdo;&ldo;浩浩多吃点长个子&rdo;……

唐副处和蒋大佬两位社会精英，衣着光鲜地缩在角落……突然竞吃!

两人谁也不说话，时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速度更快，骨头一根接一块地吐到盘子里。

眼看一锅蛙被风卷残云扫到底，唐副处盘子里的小山比蒋大佬略巍峨……

唐漾吃得专注。

蒋时延瞥她一眼，右手握着筷子啃自己的，左手悄悄伸到唐漾位置上，扯着她盘子边缘朝自己这边带，带出她视线范围，倏一下，把她吃出来的骨头倒在自己吃的骨头里。

唐漾嘴里还叼着一口，&ldo;啪&rdo;地把筷子罢碗上：&ldo;蒋时延你几岁啊!&rdo;

唐漾想拿出山呼海啸的气势，一张嘴，嘴里骨头掉桌上，&ldo;骨碌&rdo;几下，滚到蒋时延手旁。

喧嚣的人声交织出白噪音，店里装潢仿古，顶上八角灯光线暖黄，刚好落在唐漾瞪大的眼里。

她很生气，真的生气，气出生动而纯粹的表情。

好像也是这瞬间，蒋时延开始怀疑，唐漾是不是偶尔会变成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