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

明明是大哥的人却被训得不敢怒也不敢言，看向卡卡西的眼神还充满震惊。

千手柱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扯起慌来面不改色，明明他才三岁啊……可千手柱间转念一想，卡卡西虽然是自己掉进水里，但好像跟他，或者说跟看见了宇智波斑脱不了干系，以千手家和宇智波家的立场来看，在幼弟心里说不定是什么特殊的训练？

自以为搞清楚卡卡西在想什么的千手柱间松了口气，至少年幼的弟弟没变成撒谎精，但旋即他又担心起来，万一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被慧眼如炬的千手扉间套出话来怎么办？那他和宇智波斑见面的事岂不是分分钟暴露在二弟面前？

这下千手柱间又提心吊胆起来，他一把抱起卡卡西，也不敢看千手扉间的目光，慌慌张张地向浴室跑去：“那我先带卡卡西去洗个澡，别到时候感冒了。”

不等千手扉间回复，千手柱间脚底抹油带着卡卡西溜得飞快，卡卡西用大哥结实的臂膀做掩护，看向被留在原地的千手扉间。

白发少年身姿挺拔，眉头却紧锁，像是不满千手柱间打着卡卡西的名头逃避，但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抿唇看着千手柱间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大概是听到了。

卡卡西心想。

千手柱间说话的声音虽然有意识的压低，但这里终归是他们三兄弟的住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恐怕千手柱间也不会刻意保持对周围的警惕，何况，他还滔滔不绝。

卡卡西不禁同情地看着千手柱间。

“……怎么了？”

千手柱间还没意识到与自己的天启恐怕分别在即，只当卡卡西不愿意，忍不住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辩解道：“我知道斑他是宇智波家的人，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

“能与你理想相同、互称知己也不为过的人？”

卡卡西忍不住毫无感情地复述道。

他说完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像三岁小孩，又不自觉一巴掌拍在脸上，小声抱怨道：“你都和我说了快一个下午了。”

千手柱间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可是斑真的很好，让人忍不住想多夸夸他。”

也不错。

卡卡西心想，宇智波斑在四战时也三句不离千手柱间，看来是双向奔赴了。

可话到嘴边，卡卡西却是打击道：“可父亲大人和扉间哥哥都讨厌宇智波家的人，他们恐怕也不会喜欢宇智波斑……哥哥吧。”

说实话将宇智波斑称作哥哥，着实有点难以启齿，以卡卡西的立场本应该直呼其名，可他实在受不了千手柱间在他眼前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那一瞬间卡卡西简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错事，一句哥哥便这样脱口补上。

这两个字同样出乎千手柱间的预料，他惊讶地抬起头，反应过来后顿时难掩惊喜：“但这么说，小卡卡西是支持我的吧！”

管他支不支持的，后来白纸黑字写着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共同创建木叶村的史书，还能有假吗？卡卡西随意点头附和，在心底却忍不住无声叹气。

看书本上的只言片语尚不觉得有什么，但当卡卡西来到这个时代不过三年，就仿佛能预见千手柱间即将面临的艰难险阻，可他历经磨难，真正与宇智波斑和平共处的，却不过短短几年。

——结局已经摆在卡卡西面前，他明知反对无用，倒不如让千手柱间多与宇智波斑接触，说不定还能把咬人的野猫养成家猫。

卡卡西看着被自己委以重任的年轻面庞，他在首次获得来自亲人的支持后，欣喜若狂地像个第一次品尝糖果的孩子，让人也不自觉会心一笑。

虽然以长辈的态度看千手柱间，卡卡西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可他有三十多岁的高龄打底，不得不承认在天然呆这一层面上着实无法同千手柱间一争高下。

好在千手柱间并不介意弟弟的早熟，或许在这种年幼的孩童都能上战场的大环境下，早慧的孩子并不能算什么异常状况。

这么一看，千手柱间的天然才更加珍稀罕见，也难怪千手扉间总是操着心，却又不自觉立场调换，宠着自己的哥哥。

卡卡西也想宠，可他敲了敲桌沿，给欣喜若狂的千手柱间泼上一盆冷水：“可是，扉间哥哥他们……”

在这种事上不必卡卡西多说，只需要提到千手扉间的名字，都能让千手柱间蔫了吧唧的，情绪低落地在一旁种起蘑菇：“说得也是……可来日方长，应该可以找到让扉间接受斑的办法吧？”

从四战的接触，和卡卡西读过的历史上来说，难。

但卡卡西并不想在这种事打击他，因为眼下有件事对千手柱间来说，恐怕迫在眉睫：“可扉间哥哥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大哥偷偷去见什么人了吧？”

说不定连他们的父亲，都已经开始怀疑了。

卡卡西心想，这样一来，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千手佛间只单独将千手扉间叫过去，而卡卡西在他眼里还太小，若是怀疑千手柱间与什么人偷偷见面，总不会还特意叫上一个三岁的孩子。

千手柱间也似懂了卡卡西的意思，不免心底打鼓：“不、不至于吧？刚才不是蒙混过去了吗？”

“嗯？那可是扉间哥哥诶？”

卡卡西忍不住强调。

千手扉间之所以没有戳破，恐怕也是觉得，他哥哥再不靠谱，也总不会带着卡卡西去跟宇智波家的人见面。

至于他刚才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的夸赞？不知道，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