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这样的学生我见过，但我出于老师的立场，必须劝你一句，一意孤行迟早自取其辱。

&rdo;车老师嘲讽道：&ldo;你毕竟还是新入门，我就仔细说给你听听为什么‐‐我不是在害你。

&rdo;

车老师想了想道：&ldo;各大美院喜欢的风格差距非常大，你在这个美院，他们喜欢这种阴影‐‐你在另一个美院，他们又喜欢那种方式打的光，我简单告诉你，无论你有多好看的风格，多高雅的审美，你就是必须得磨了自己的风格，迎合他们美院的口味。

&rdo;

顾关山一怔。

&ldo;我都不往细了说，只说大的，南北方差异。

&rdo;车老师指着顾关山打的阴影：&ldo;南方的美院喜欢色彩斑斓的灰，色彩斑斓的灰你知道么？不是别人拿来调戏设计师的说法，就是阴影这里有一点发蓝，那里有一点发黄‐‐因为他们太喜欢了，现在还有一系列颜色叫&lso;国美灰&rso;，听没听说过？&rdo;

车老师又伸手点了点顾关山画的绿叶：&ldo;而我们北方的美院呢，又喜欢那种特别扎实的色块，而且我们比起南方，非常注重素描功底，北方的学校要求你的素描技能过硬，要你的线条又软又硬，阴影层次分明，排线利索。

&lso;我个人风格非常分明&rso;可没法帮你上大学。

&rdo;

顾关山：&ldo;……&rdo;

&ldo;你照着南方的风格学的，放在北方就是不吃香。

&rdo;车老师指了指顾关山的颜色：&ldo;你在南方能上国美的水平，放到北方去，可能连联考都过不了；反之也是这模样。

&rdo;

&ldo;我们负责联考的画室，就是出产这种机器，这种风格。

&rdo;车老师冷冷道：&ldo;不是什么容忍个性的、开放的‐‐你在谭天那里经历的那种画室，我们帮你的是帮你过联考校考，不是帮你个性发展的。

&rdo;

顾关山：&ldo;……&rdo;

车老师又问：&ldo;你以为那些高三去美院当地集训的人是图什么？&rdo;

&ldo;‐‐图的就是学会那个美院最喜欢的风格，最讨巧地考上他们的学校。

&rdo;车老师皱起眉头：&ldo;等你到了高三，我也一样会这样告诉你，你想上清美我就劝你去北京找画室，没有比当地的画室摸他们美院风格摸得更准的了，这种风格有多重要，你到底明不明白？&rdo;

顾关山呆呆地道：&ldo;……我、我明白了。

&rdo;

车老师：&ldo;明白就行。

&rdo;

然后他指了指顾关山的图，道：&ldo;先撤了，再拿一张水粉纸，我给你示范一下。

&rdo;

顾关山那天中午和柏晴他们一起吃了泡面，暖水壶里的水并不热，顾关山的脸上沾了点儿颜料，看上去有些狼狈。

冬阳清淡而冷，山谷里冰冷的风吹过她们，顾关山第一次将方便面的汤都喝了下去。

柏晴一边将面条捞进小碗里，一边问：&ldo;你又被老车训了？&rdo;

顾关山看了一眼那张风景，说：&ldo;是。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