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臣相又嗯了一声，说道：&ldo;不错，这画中之人正是石崇与绿珠，芷暮，你可知这俩人后来如何？&rdo;

楚芷暮饱读诗书史籍，这俩人之事焉有不知，但见岳父一双眼睛直视自己。

当下心中一转，答道：&ldo;芷暮只知西晋石崇奢靡，与王恺斗富，以蜡代薪，作锦步障五十里，为后世之不耻，其他……芷暮学识浅薄，还望岳父大人教诲。

&rdo;

孟臣相哼了一声，说道：&ldo;绿珠是个绝世美人，又善解人意，石崇将她纳为姬妾，甚是宠爱，石崇善吹笛，绿珠爱舞《明君》，这幅《月下起舞轴》便画的是他们二人一人吹笛，一人伴舞。

赵王司马伦暗慕绿珠，派人向石崇索绿珠，石崇不允，司马伦便杀了石崇，石崇临死前，对绿珠说道：&lso;我便是为了你而被杀。

&rso;绿珠于是跳楼身亡。

&rdo;

楚芷暮佯作惊讶状，叹道：&ldo;可惜，可惜！

&rdo;

孟臣相哼了一声，问道：&ldo;可惜什么？&rdo;

楚芷暮道：&ldo;石崇搜刮民脂民膏，死不足惜，然则一代佳人便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rdo;

话音未落，孟臣相一手狠狠击在案几之上，喝道：&ldo;混帐！

&rdo;

楚芷暮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去。

只听孟臣相说道：&ldo;若不是这女子妖艳无双，石崇又何必要四处收剑钱财，还不是要讨好于她！

司马伦杀石崇，还不是因这女子而起，都说红颜祸水，好端端的一个石崇便给这个绿珠毁了，你怎么还反倒同情起她来了。

&rdo;

楚芷暮听他语气颇为严厉，与平日大为不同，心中顿感不安，忙低头答道：&ldo;芷暮愚鲁，岳父大人教诲得是！

&rdo;

孟臣相又哼了一声，继续说道：&ldo;自古以来，女子太过美貌，便会给人带来无穷祸患。

芷暮，你身为朝庭命官，该当洁身自好，远离这些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rdo;

楚芷暮心头一跳，答道：&ldo;芷暮谨记岳父教诲，从不敢有非份之念！

&rdo;

孟臣相冷冷扫了一眼楚芷暮，哼了一声，半晌不语，楚芷暮自知撒谎，却已无可挽回，心头如有小鼓敲击，哪里敢说半句话，只得低头瞧着地，背上已湿了一半。

过了良久，才听孟臣相又说道：&ldo;这几日我瞧你心不在焉，昨日在王大人家喝酒竟答非所问，芷暮，你近来可是有什么心事么？&rdo;

楚芷暮忙答道：&ldo;没有，岳父大人，这、这几日我受了些风寒，头有些痛。

&rdo;

孟臣相将目光停在楚芷暮脸上，楚芷暮不敢抬头，只觉那目光像要穿透自己，要从心里揪出一个巨大的谎言来。

半晌，孟臣相才道：&ldo;这便好，芷暮，秋日来了，一层秋雨一层凉，你须得好生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