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徵隔着一扇窗扉的距离看她，屋里的少女落落大方，表情平静无澜，像遇见猎人时也毫不慌乱的小兽，不知是天生迟钝还是吓傻了。

元徵脸上带着笑，眼神有些发冷，&ldo;姑娘这是不愿说?&rdo;

陈锦看着他，亦带着笑，&ldo;公子这是要胁迫于我?&rdo;

&ldo;在下不敢。

&rdo;

陈锦说：&ldo;从前那些旧事，即使没有人提，也总归是发生过的，既然已经发生过了，那么有人知道也不足为奇，公子何必介怀?&ldo;

她的眼睛很亮，如洒在墙上的月亮的清辉。

站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元徵能看见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听她如此说，他笑道：&ldo;事不在己，姑娘说得好轻巧。

&rdo;

陈锦一字一句，说得慎重其事：&ldo;我对公子，对若水家从无恶意。

&rdo;

元徵笑：&ldo;看来姑娘知道的不少。

&rdo;

&ldo;公子要杀人灭口吗?&rdo;

&ldo;在下不敢。

&rdo;

陈锦看着他，眼角余光扫了眼他身后站着的九月，语气淡淡的，像初春枝头新冒起来的嫩芽，悄然无谓：&ldo;公子说不敢，却是当街将我掳来，置我家人的担心于不顾，亦不顾我的名节，这哪里是不敢，分明是胆大包天。

&rdo;

元徵堪堪后退两步，拱手道：&ldo;姑娘莫要折煞在下。

&rdo;一抬头，一双眼里竟是泼天笑意。

陈锦看着眼前这青年，想起前世种种，辟如昨日死。

这一世，他们没有怨，亦无仇，何必。

陈锦看了眼如墨的夜空，只有几颗星子点缀其中，在这黑布般的天空中，几近于无，&ldo;天色已晚，不知我能否归家了?&rdo;

&ldo;自然。

&rdo;元徵道，&ldo;我送姑娘回去。

&rdo;

&ldo;来时见这府邸就在我家隔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rdo;陈锦说。

元徵让步，&ldo;那便将姑娘送到门下。

&rdo;

陈锦不回答，离开窗边，自门内走出来，站在廊下，一身碧绿色的衣裳外罩了着纹绣牡丹披风，夜风轻送，几缕发丝拂在光洁如玉的脸上，遥远得像天空不慎掉落的星子，那样耀眼。

她朝元徵福了一福，轻声道：&ldo;无论如何，今日多谢公子邀我过府一叙，告辞。

&rdo;说罢不再看元徵一眼，延着那挂着小小灯笼的小径走了。

&ldo;在后面远远跟着，确保她安全到家。

&rdo;

见陈锦的身影消失在小径深处，元徵说道。

九月领命，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正文第七十一章四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