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颀长，晚只及他肩膀之上，穿了他的衣袍，长长的衣摆拖在沙滩上，赤足胜雪，别有韵致，正开心地蹦蹦跳跳，闻言嫣然：&ldo;段大哥，我虽是鲛人族的公主，但你不要总是称呼我什么殿下，叫我阿晚就好啦！

爹爹妈妈就是这么叫我的。

&rdo;

段暄见她满脸欣喜地靠近自己，微微一笑：&ldo;好，恭敬不如从命。

&rdo;

夜色已深，两人略作休息，先后醒来，段暄道一声&ldo;失礼了&rdo;，伸臂抱着晚，向外飞去。

飞行半夜，天色渐亮，一轮红日倏地跳出地平线，霞光四射，照得天地皆明。

晚紧紧依偎在段暄的肩膀上，借他之力御风而飞，但见群山苍茫，飞鸟成群，无不在眼前一掠而过，只余清风拂面，悠寒不尽。

她一生深居沧海之渊，只能与海底万物为伴，浑不料人间竟有如此壮美恢弘的景致，只瞧得芳心摇曳，襟怀大畅。

段暄知她有许多不识得的，一边当空冲掠，一边指点风物，一一告诉了她。

晚听得开心惊奇，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咯咯直笑：&ldo;段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好厉害呀！

&rdo;

段暄只觉她吹气如兰，不禁耳根发烧，但见她笑得烂漫，全然不知男女之别，只道自己胡思乱想，心中涌起一股羞惭之念，勉强答道：&ldo;阿晚想知道什么，我都教你。

&rdo;

晚闻言心花怒放，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脸颊：&ldo;段大哥真好！

&rdo;段暄被她柔腻如脂的纤手轻轻抚摸，脸上一热，欲言又止。

☆、第5章

飞行小半日，两人来至一座人烟阜盛的小城，街上鳞次栉比，游人如织，见晚穿着男子衣衫，赤着雪白的双足，娇怯怯地躲在段暄怀里向外张望，却又容颜绝美，从所未见，都大为惊异，对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

段暄脸上火烧，急急带着少女来到一家绸缎铺，为她买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裳，那掌柜的见两人风姿如画，加倍巴结，唤了个小丫鬟来服侍姑娘更衣。

晚任由那丫鬟替自己更换衣裳，在她如瀑青丝上斜斜戴上一枚打造精巧的玉簪，抚摸着妆台上的梳子好奇道：&ldo;这也是梳子么？&rdo;

那丫鬟奇道：&ldo;是啊，这是牛角梳，姑娘难道没见过么？&rdo;

晚摇头道：&ldo;我们海里的梳子，都是贝壳打磨成的，我从来没见过牛角做成的梳子。

&rdo;

那丫鬟心道：&ldo;这姑娘长得仙女似的，怎么说起话来，却像个小傻瓜？&rdo;替她梳妆已毕，领着少女出来，段暄微微一怔，移开眼去。

晚本就忐忑，见状芳心一沉：&ldo;段大哥，不……不好看么？&rdo;

段暄不答，付了账领着她出门，寻了个客栈，陪着她坐定。

一路上少女拉着裙子左瞧右瞧，此刻到了客栈，神色仍是迷惑不安。

段暄见她坐在桌旁，手抚秀发，低垂雪颈，神色颇为郁郁，似乎很在意她在自己面前的容颜，终于叹道：&ldo;阿晚颜如朝露，清丽绝俗，实属在下生平仅见。

段某不惯赞扬女子美貌，适才不曾提及，还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