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心念数转，疾声叫道：&ldo;且慢！

&rdo;鱼尾摆舞，两畔水流不住倒退，顷刻间游到岸边，擦去鱼尾上的水渍，重新化为人腿，幽幽地一声长叹：&ldo;好，老头儿，你赢啦！

我跟你走，你放了这个孩子。

&rdo;

那老者洋洋得意地放下小牧童来，抓住她的手臂，嘿然道：&ldo;小丫头，逃得倒快，哼，你再也别想在老夫面前耍心眼儿！

&rdo;

晚正眼也不瞧他一眼，握了握那小牧童的手，柔声道：&ldo;快回家去吧，以后晚上别再出门啦，段大哥说，人间有许多坏人，果然是真的。

&rdo;

那老者不耐烦地扯着她，转身便走。

那小牧童呆了呆，眼睁睁看着一老一少，不多时便消失在暗夜深处。

他低下头来，小手中一枚玉簪光彩流逸，正与月华争辉。

经此一事，那老者对晚严加防备，带着她一路疾行。

少女心思百转，却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只气得连连顿足，叱道：&ldo;你……你这个臭老头，大坏蛋！

&rdo;

那老者哈哈大笑，面带戏谑：&ldo;女娃儿，你翻来覆去，就会这么两句骂人的话？&rdo;

晚呆了一呆，老老实实地点头：&ldo;是啊，我们那里的人都不怎么骂人的，还有其他骂人的话吗？&rdo;

那老者笑道：&ldo;这就多了，老夫教你一个乖。

&rdo;说着随口说了几句江湖上糙汉子的骂人之语，满心想要以污言秽语吓一吓这小姑娘，叫她乖乖听话。

不料这小丫头有样学样，立时将刚学到的加诸他身，痛痛快快地骂了他一番，而且还得寸进尺，笑嘻嘻地一抱拳：&ldo;老头儿，多谢指教。

&rdo;

老者作茧自缚，竟在她手上连栽两个跟头，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沉着脸不则一声，拉着她疾驰数里，已至深夜。

他似对周围地势颇为熟稔，一路尽拣小路奔行，沿途风景越发荒芜偏僻，只闻夜风呼啸，乌鸦哀啼。

少女心下恐惧，脸色发白，怯怯瞥了那老者一眼，心道：&ldo;我若示弱，平白叫他看低了，段大哥也一定不喜欢我娇滴滴的输给坏人。

&rdo;脑海里一浮现出段暄轩轩然若霞举的身影，登时勇气倍增，握了握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

前行片刻，只见一群人拥火而坐，熊熊火光之中，不知正说些什么，见那老者带着少女前来，都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来。

晚见这几人的面目有些熟悉，心念一转，想了起来：&ldo;啊，这些人就是之前撞飞那个姑娘的江湖中人。

&rdo;见他们举止粗犷，浑不将别人的生死当作一回事，心中有气，撅嘴不理。

一条虬髯大汉见少女眉弯新月，眼流清波，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丽色，险些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涎着脸笑道：&ldo;章堂主，小的们等你大半日啦，您老人家怎地此刻才来？这美貌姑娘是从哪里寻来的？生得跟天上的月亮似的，把我的眼睛都晃得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