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机营。

&rdo;风澈朝她走去，堪堪停在离她一步远处，这已足够让他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痛苦和绝望。

&ldo;原来魏国细作机构叫这个名字。

&rdo;

&ldo;天机营是先皇父亲宣明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培养的细作机构，内里依照各细作能力分层次：天狼部，天鹰部，天蛇部，天狗部，听闻叶将军也曾是天机营的人，罗桑玉川之战，叶将军动用的是天机营最高级别天狼部……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rdo;风澈缓缓道，夕阳已经埋入地平线，残月已升，又是一个冬夜。

&ldo;呵呵……呵呵呵……天狼部……天机营……&rdo;月生抬眼望见那残月，冷冷清清如自己此后的人生。

风澈的手最后还是在空中放下，他凭什么身份用什么理由去安慰这个被战争折磨的姑娘，一时无言，天地寂静，不可查的，月生抖动了身体，卯足力气大吼：&ldo;爹！

玉川城女儿替您夺回来了！

&rdo;夜色湖水幽咽，黑黢黢如一方深洞，又如冥河忘川，朝幽冥司流去。

风澈还来不及消化自己心中的五味杂陈，便见月生脱了力般朝后倒去，他以身为墙，将她接了满怀，借着月光见月生双眉紧锁呼吸混乱，惹得他惊呼：&ldo;华姑娘！

华姑娘你怎么了！

&rdo;

柴火也无法将月生的脸照亮，她迅速冰凉了身子，垂下了手臂。

风澈平生从未如此慌乱过，他不知怎样才能让她重新暖起来，唯有将她揉入怀中晃动揉搓，许是用力过猛，系在月生右臂上的布条散了结，坠落在地，翻露出一块块黑色血斑，从未有过心慌袭来，风澈托起她的右臂，两个血洞在白皙的胳臂上格外扎眼。

&ldo;蛇……&rdo;

那日她站在洞口，朝他耀武扬威地显摆那几条战利品，他每日吞服的助他养伤的蛇胆……他被她骗了，他竟不知她已经受了重伤，还理所应当享受着她的照顾。

滑落眼里的愧疚与悔恨，他不愿眼睁睁看她凋零在这片深山密林中，只有向前走，才会有生的可能。

风澈将她负在背上，走入了狼鸣虫叫的前方，他用水流的声音判断方向，暗黑的夜起了阴风，昭告着明日不会是一个好天气，月生的呼吸微弱，只有细细一缕萦绕在他的脖颈，这更让他心焦，走走停停，直到天上泛起微亮的光芒，直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冷雨。

月生醒来见自己在风澈的怀里，他的背如穹顶般弯曲着，撑起屏障阻隔了飞落的雨滴，他双眼紧闭，闷声咳着，胸口处隐隐透出暗红。

&ldo;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带回魏国立功了，虽没有活捉那么大的价值，但是，也不会太差吧。

&rdo;月生说完，见风澈睁开双眼，满是诧异，满意淡淡一笑。

风澈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风刮过，他控制不住咳嗽起来，死死压住喉咙里的腥甜。

&ldo;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交给夏林吧，他见了就会知道的。

&rdo;难忍的痛意袭来，月生拼了命从怀里取出一块琉璃挂坠，碧绿黄蓝，隐隐间组成了一个&lso;华&rso;字。

&ldo;你就不怕我见到他之后杀了他？我完全可以用这个引他单独出来见面的。

&rdo;风澈心里一阵不悦。

&ldo;你若敢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rdo;月生的脸色白了白：&ldo;他和我一样，是个可怜的人。

&rdo;

&ldo;可怜的人……&rdo;风澈暗哑着声音笑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的腥甜渐渐从嘴角滴落，他毫不在意，自嘲般道：&ldo;是啊，你们都是可怜的人，我就不是吗？&rdo;

月生抬手将琉璃坠子塞到了他的怀里，见他口吐鲜血必是内伤发作，如今再也等不得了，她用尽最后力气：&ldo;把我丢下，你快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rdo;

风澈没理她，取了靠在一边的承宇剑，又将月生负回背上吃力站起：&ldo;哼，那我就发发慈悲，救你这个可怜的人。

&rdo;

月生本就气短，被他这么一激，眼前一黑又晕厥了过去，幸而还留着微弱的呼吸，风澈又行了好久，终是皇天不负，隐约的一户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