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冒出一句话：我要死了么?

安嘉鱼才刚刚睡着就被耳旁痛苦的呼吸声吵醒，他一骨碌爬起身，看到身边的乔郁绵近乎绝望地瞪着天花板急喘，一只手拧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指节发白，眼泪从眼角一颗一颗滑落，融进枕头里。

&ldo;小乔?你，你哪里不舒服?&rdo;他凑过去，发觉那人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全身颤抖，半张嘴巴徒劳喘息，发不出声音。

安嘉鱼摸到那只的冰凉手，立刻被死死攥住：&ldo;你，难受对吗，能起来吗?我，我打打电话……对……打电话……&rdo;他也不由自主跟着抖起来，手心唰得冒出一层冷汗，按了半天才把急救电话拨出去。

&ldo;喂，120吗!我我我……&rdo;平时明明挺冷静的，可这会儿他大脑一片空白，反倒是接线员的专业帮助了他。

听筒里传来清晰有力的询问：&ldo;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是您身体不适吗?&rdo;

&ldo;不适……对对对，不是我，是我同学。

他……他很难受……&rdo;

&ldo;好的同学你不要紧张，告诉我你叫什么，你们现在在哪里，是学校吗?&rdo;

&ldo;对，是学校。

实验高中，男生宿舍，四楼403，我叫安嘉鱼。

&rdo;

&ldo;好的，实验高中宿舍。

不要慌，我们马上安排车过去。

你能描述一下患者的年龄和症状吗?&rdo;

&ldo;十七岁，他好像还有意识，能听到我叫他，但喘不过气，也发不出声音……脸，脸很白……脉搏很快……&rdo;安嘉鱼被抓住的手能感知到他指尖夸张的跳动。

&ldo;你们刚刚在剧烈运动么?打篮球?&rdo;

&ldo;没有，刚刚在睡午觉，睡着才十几分钟，是突发症状。

&rdo;

&ldo;救护车已经出发了，你知道患者有什么慢性病史么?例如心脏病……&rdo;

&ldo;不知道……&rdo;安嘉鱼心一沉，这看着的确很像心梗的症状……可他才十七岁，怎么可能?

&ldo;同学，你现在不要慌，立刻想办法通知卫生保健老师。

学校里应该有除颤装置，你们要随时准备好替他做cpr。

救护车到了会拨打这个电话号码，请保持畅通……&rdo;

&ldo;等……等一下……&rdo;安嘉鱼一愣，手上的压力忽然变小了，&ldo;他好像又……能动了……&rdo;

乔郁绵的呼吸节奏明显放缓，像才经历了一次几公里的长跑，疲惫地转动脑袋看着他，气若游丝地说：&ldo;不，不用……&rdo;

&ldo;喂?同学?你还在吗?你那边现在什么状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