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阳转头看了看芷兰宫的门口，月桂正守在那里。

这处宫殿自从柔妃过世，每日早晨只有两个洒扫的小太监会来清理，然后就会离开。

后来诸葛端云上午在这里祭拜长公主，这处宫殿便更安静了，除了早间的打扫和晚间锁宫门的时候，基本上一整天都没人来。

正因为如此，宁阳来祭拜柔妃的时候，一些平日里压抑在心里的话才敢说些出来。

只是却不敢大声，只敢用嘀咕的语气小声快速地说，从背影来看她的动作依旧恭顺，嘴里的话听起来很像是在念经：&ldo;说句心里话，大姐姐是个是个敢爱敢恨明烈如火的女子，我倒不担心她，只是有些担心二姐姐，要是毒舌男走的时候挑了二姐姐，以二姐姐的性子，只怕要背地里抹一辈子的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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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屋里的红木鎏金香榻，她很想说，武德帝要选妃了，芷兰宫里也许会住进新人，也许日后她不能再来此祭拜了，这宫里唯一一处可以说些心里话的地方也许就快没了。

只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就如同她来这里时从来不提武德帝，只是不想让这一缕香魂消逝的地方再添上一抹伤心罢了。

&ldo;宁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母妃。

&rdo;半晌，宁阳终是起身，回头对远处守着门的月桂道，&ldo;将东西收拾了吧，咱们该回了。

&rdo;

月桂转过头来，却不见动静，竟呆呆地看着宁阳。

宁阳愣了愣，以为是自己的衣裙脏了，低头要拍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刚才都是跪在锦垫上的，这院儿里铺着青石砖，又非雨时，哪里能脏了衣裙？于是便整理了下问道：&ldo;可是哪里皱了？这会儿可有好些？&rdo;

月桂张了张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宁阳的方向就喊道：&ldo;奴婢给端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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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爷？

宁阳转身的瞬间只见原本空空的大殿上立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紫ju云纹缎绣的袍子，剑眉星目，面容俊美，一股子孤傲里透着邪魅的味道。

只是唇紧紧抿着，脸色有些发黑。

宁阳虽然惊讶于诸葛端云此刻还在芷兰宫里，面儿上却像往常一样行礼道：&ldo;宁阳见过端王爷。

今日请过母后来拜祭母妃，没成想王爷还没回别庄，若是扰了您的清净还望恕罪。

&rdo;但起身这会儿她心里却是打鼓的，倘若刚才没说诸葛端云的坏话也倒罢了，不过那话她说得极快而且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诸葛端云不太可能听到。

诸葛端云定定地看着宁阳，她今天穿着身素净的雪缎兰枝儿裙，发间只妆点了朵雪兰花，阴云笼罩院子里看上去静好可爱。

如果不是自己常年习武耳力极好，听见了她那端唧唧咕咕念经似的话，这会儿只看她规矩大方含笑的样子，还真有可能被她给骗过去。

诸葛端云缓缓地踱出殿外，在宁阳面前停下，目光却落在了她收起来的那幅画轴上，他利索地拿起那幅画，头也不抬地对月桂道：&ldo;起身吧，去外面守着。

&rdo;而后转身负手进了右边的偏屋，声音透过孤傲的背影传来，&ldo;三公主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进来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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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离开

当宁阳见到诸葛端云向右边的屋子走去时不由暗自黑线，她刚来时住的屋子在左边，所以她向来是不去右侧的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