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立刻来到这个房间，应该是去了陆续予常在的房间，接着，脚步声转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停止后，门把手转动，门&ldo;咔哒&rdo;地，开了。

开的动静很大，接着顿了四五秒，便以极轻的动作关上。

有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很近了，他一定在看她。

陆续予努力让自己放轻松，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她感觉到他微微急促的鼻息，温热地拂过她的面颊。

陆续予不知道顾远伐看她时那种极为复杂的眼神。

他复杂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东西，他看她时，温柔，忧郁，隐忍，哀痛，那是一种任谁看了都说不明白的深爱。

&ldo;傻吗，睡着的人哪会眼睛闭的那么紧？&rdo;

他像以往一般奚落她，声音里却是十分疲倦，但还隐有笑意。

陆续予很想跳起来打他，但这次她不能。

她以为顾远伐还会继续捉弄她直到她醒，可这次也没有。

他只是又安静地看了她一会，轻缓地将她的头发顺好，别在耳后，提了提被子，最后缓慢地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他……又要走了吗？陆续予焦急地想。

回应她想法的只有安静到几乎听不见的关门声。

明知她没睡着，可动作仍然温柔。

她禁不住无声地哭泣起来。

直到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受控于他。

…

手机不知道搁在床上哪里震动，惠树阮睡眼朦胧地在床上摸了许久，看到来电显示：陆续予。

&ldo;喂？软软，你在不在家？&rdo;

&ldo;在，在家。

&rdo;她下意识看向房间的门，关的很紧，&ldo;你等下哦，我刚刚在睡觉，门关着没听见敲门。

&rdo;

她趿着拖鞋跌跌撞撞扶到门口，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粉色的塑料袋，和半张脸都埋在塑料袋里的陆续予。

&ldo;嘿呀！

&rdo;

粉色的袋子里除了几大盒马卡龙外，还有特制的布丁奶酪和草莓蛋糕。

陆续予看到惠树阮惊喜的表情，满足的笑了：&ldo;听说你出院了，想着一定要来看看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rdo;

惠树阮立刻本能地去遮住自己的脸，一边将手伸进口袋想拿什么，陆续予将塑料袋放到地上，探过身去轻轻抱住她。

&ldo;……对不起。

&rdo;

惠树阮的手垂在身侧，微微一颤，&ldo;你不用道歉的，不是续予的错。

&rdo;

她没说话，只是摇着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