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菊残霜枝（19）

白小娴听叔叔说到&ldo;党内头号阶级敌人&rdo;这几个字，本能地吃了一惊。

后又听叔叔说玩弄感情那一番话，心里就想，自己大概也被他列入了无知女青年行列，心里就有些不开心。

她对白庭禹道：&ldo;谭县长出了什么事？&rdo;

&ldo;他已经不是什么县长了。

&rdo;白庭禹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变得严肃起来：&ldo;他是个大叛徒！

大流氓！

大野心家！

我们找你来，啊，就是为了重新核实前年春天发生的那件事。

&rdo;

&ldo;什么事？&rdo;白小娴警觉地看着她的叔叔，似乎已经模模糊糊的意识到叔叔叫她来的用意。

&ldo;傻闺女！

就是为了谭功达强奸你的那件事呀！

&rdo;婶婶笑着对她说，&ldo;那天晚上，都快半夜了，你一个人满脸是血，跑到我家来敲门，雪还在下着……你想起来没有？&rdo;

白小娴点点头，急忙道：&ldo;那天晚上他是抱了我一下。

我以为他要强奸我，可你们劝了我一个晚上，说那不叫强奸。

&rdo;

&ldo;那就是强奸！

&rdo;白庭禹斩钉截铁的说，&ldo;那不叫强奸，还有什么事可以算强奸呢？&rdo;

白小娴的脸一下就红到耳根，申辩道：&ldo;您亲口说的，那不叫强奸，那叫操之过急。

您还说男女之间搂搂抱抱是感情必要的润滑剂，是革命同志之间一种十分常见的革命行为，为了革命事业后继有人所必需的前奏曲，您还说，即便是在马克思和他夫人燕妮之间也免不了会发生这样的事，您又说……&rdo;

&ldo;好了好了，&rdo;白庭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冷笑道：&ldo;小娴哪，你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嘛！

的确，我承认说过这些话。

可我当时并不了解太多的情况，事情被弄颠倒了，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

可我们共产党人认识到错误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要改正错误。

我们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把颠倒了的事情重新颠倒过来。

&rdo;

&ldo;不管您怎么说，反正我不认为那是强奸&rdo;，白小娴交叉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嘴里嘟囔道：&ldo;他这个人，只是性子有点急。

&rdo;

&ldo;什么叫强奸？强奸就是以性交为目的，违背妇女意志而采取的暴力行动。

请问，他当时有没有违背你的意志？再请问，他有没有采取暴力行动？你的嘴都被他咬破了，&rdo;白庭禹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ldo;可你，还要为他辩护！

&rdo;

婶子一看两人谈僵了，就赶紧插话说，&ldo;小娴，他玩弄你纯洁的感情，最后一脚踢开了你，你难道就不恨他吗？&rdo;

&ldo;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rdo;白小娴赌气似的说，&ldo;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ldo;。

&ldo;你这孩子，好不知轻重！

明明是他欺骗了你，怎么还要感激他呢？&rdo;婶子问。

&ldo;要不是谭县长当机立断，将那个狗屁王大进从文工团里开除，我早就落到了那个流氓手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