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了上官小姐，店里就这一匹，这位姑娘刚刚已经定下了。”

老板说道，“上官小姐要不看看别的料子？”

“啊？怎么就一匹。”

那女孩失望的撇撇嘴，又眼馋的看了看夏瑶手里的布料。

这位上官小姐一眼看过去就不是普通平民，身后跟了两个侍女两个小厮帮她拿着东西，她自己则是一身水青色纱衣，年纪看起来比夏瑶略大一些，脸小小的，下巴微尖，眼睛不像夏瑶似的圆溜溜的，而是眼角微微上翘，看起来不太好惹。

夏瑶立即紧张起来，电视剧和小说里，一般碰到这样的场面，两个女孩子都会为一匹布或者一个首饰争执不休，谁都不愿意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搞得两败俱伤，让路人看热闹，她怂怂的想，待会儿要是她抢布料，自己就让给她算了，反正王府也不缺一匹布。

就在夏瑶做好准备的时候，就见那少女遗憾的叹了口气，转头去看别的料子了。

夏瑶：诶？说好的修罗场呢？

果然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这种高门贵女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东西争来争去，她见那女孩半天也挑不中心仪的布料，想了想走过去，小心的招呼她：“上官姑娘？”

女孩转头过来，疑惑道：“姑娘有什么事？”

“那个布料，你很喜欢的话，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夏瑶微微仰起头和她说话，心想这身体真的太矮了，怎么和每个人说话都要抬头呢。

对方的眼睛立即亮了：“你愿意匀给我半匹？”

“嗯，”

夏瑶点点头，“一卷布那么多呢，半匹也够用了。”

上官激动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你匀了布给我，以后我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夏瑶：倒也不必？

不过她高兴是真的高兴，两人回了柜台和老板说了，老板自然愿意，毕竟他没有少赚钱，还两边都没得罪，喜滋滋的帮她们分布去了。

布料要裁开还要重新卷起来，需要点时间，两个姑娘对其他的料子也没兴趣，带着人准备去人少的地方等，刚刚转身，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你一个妇人家天天在家待着，要这么好的布料做什么？”

第10章石秀才

夏瑶惊了一下转头看去，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男子正指责面前一个穿着破旧粗布衣服的女人，这两个人夏瑶刚刚进门就看到了，还以为那女子是他的仆妇，现在听起来竟然是夫妻？

听那男人这么说，对面的女人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我嫁给你这么多年，除了头几年穿的是家中带来的新衣服，后面从未做过一件新衣，如今我弟弟要成亲，我总得穿得像个样子，我好歹是秀才的娘子，穿成这样去，人家会怎么看我？”

“我和你说过，衣服只是身外之物，关键是看人的内在，”

那秀才教训道，“难不成你穿着旧衣服，别人就看不起你了？光靠衣服来看人的，也不值得和他们深交，那种人太过肤浅。”

夏瑶看了看那男人身上的绸缎长袍，想不出他是怎么冠冕堂皇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妇人口拙，一时反驳不了男人的话，只能哭着哀求道：“就这一次，我以往从未求你买过东西。”

“你们女人家怎么动不动就哭闹，”

秀才嫌弃道，却不松口，“我在外赚钱你以为很容易么？没见我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能回家，养活你不够，还要给你买新料子做衣服？”

“石秀才，你天黑透了才回家，不是因为天天在外头喝酒么？”

人群中大约是有认识的人，朝着他喊道，“听说你阔气的很，三不五时的就请客啊。”

“那能一样么？那是应酬，男人哪有不应酬的？”

石秀才理所当然道。

夏瑶听了一会儿，对望月道：“你去打听打听，这石秀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望月速度快得很，不一会儿就打听了一圈回来了，旁边和夏瑶一起等布料的上官小姐也很感兴趣的凑过来听。

原来这石秀才是个私塾先生，平日里除了私塾的俸禄外，还可以领秀才的补贴，按理说是不差钱的，可是他花钱最是大手大脚，请客点一桌子菜，能有半桌子吃不了倒掉，而且又好面子，自己衣食用度从来不能用差的，偏偏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和一对儿女，母亲每个月的药钱和儿女的花销也不少，钱就总是不够用。

他的妻子家境殷实，石秀才家中却很是贫穷，当初人家能把女儿嫁给他，就是看中了他秀才的身份，可惜家里处处要用钱，别处没地方省，就只能从这妻子身上省钱，按理说秀才家中是应该请得起仆妇或者帮工的，但他家没有余钱，所有的活都得妻子自己来，操劳了几年，看着不像是秀才的妻子，倒像是他的仆妇。

上官听完就心头火起，还未来得及发作，就见身边那个看起来像是糯米团子般和气的姑娘像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她旁边那个高个子姑娘一路帮她扒拉开人群，让她冲到了最中心。

石秀才正因为辩赢了自己的妻子而沾沾自喜，准备把今天格外难说话的妻子拉回家，冷不防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冲出来，到他面前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一时把他给打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疼。

围观的人群也愣住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随后就听那打人的姑娘指着石秀才的鼻子骂道：“你简直妄读圣贤书，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