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里面无表情地听着。

好像刚刚那一点笑意，只是极北之地忽然绽露的一朵花，转眼就在风刀霜剑之下消逝了。

她道：&ldo;将军不知道我犯过多大的错误，不知道我爱过恨过的都是谁，不知道他们最终都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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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端眼神一动，蛮不在乎道：&ldo;不过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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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里张开口，欲言又止。

仇端道：&ldo;我的爱人叫庄云天。

当年国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很有资历的将军了，而我不过是一个平民。

我借着三殿下的光，得以见到他，那就是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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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云天是燕桥的将军，只不过这些年已经不再能听到他的名字了。

薛里眉头一皱，看向他。

仇端看了她一眼，笑着承认道：&ldo;他死了。

&rdo;

薛里马上低下眼睛，轻声说了句：&ldo;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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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当时因为辰台的事，我们隔着千山万水，吵了一架。

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的故乡被穆国夷为平地，他的母亲尸骨无存。

庄云天在的那个派系，又和燕争帝有些冲突，不得重用。

他心里愤愤，大概一时想不开吧，亲身去做了诱饵，死在了战场上。

我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再想起一次，我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是什么。

一句好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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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里不懂得安慰人，只好静静听着，板得像块石头一样。

幸而仇端自己说了下去。

&ldo;人间事呢，总不过是如此。

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散。

你对一个人的感情越深厚，你最后悔的事就越有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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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里垂了眼睛，去拨弄着自己剑鞘上密密缠着的布条。

那些布条已经很脏很旧了，有不少磨损，却依然缠得很紧，没有露出一分剑鞘来。

仇端顺着瞥了一眼，叹了口气：&ldo;所以呢，这些都是寻常事，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