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这几天周雁轻有点忙,倒不是因为工作的事,而是因为温婉和赵阿姨从疗养院搬到了他那里。 虽然在赵阿姨得了宋郁的吩咐,搬来之前每天都在温婉面前跟她说要搬走的事,还给她看新家的各种照片,以期让她提前适应,但刚搬来的这几天,温婉还是因为难以适应新环境而时常发脾气、尖叫,要么就绝食。 赵阿姨忙着照顾失控的温婉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便再没时间做些别的,所以这几天周雁轻中午下班也会回家给赵阿姨和温婉做饭,帮赵阿姨减轻一点负担,下午下了班也会急匆匆地赶回家。 有关韩晋的网络闹剧已经缓缓落下帷幕,就像湖水中砸入一颗巨石,溅起再大的水花,掀起多大的浪潮,在时间的抚摸下,终将归于平静。 但周雁轻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湖底暗流涌动。他惴惴不安,但并没有打算插手,而宋郁也并没有给他插手的机会。 自韩晋私上热搜那天两人简单聊过几句之后,不管是那晚接受采访也好,还是这几天和孟士屏商议一些事也好,宋郁都不曾再给予机会让他参与。 傍晚,天边已经擦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周雁轻磨磨蹭蹭一会儿之后还是敲响了宋郁办公室的门。 等了几秒之后,里边并没有传来熟悉的那声“进来”。 周雁轻正欲再敲,“咔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怎么了?”宋郁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表情温和如常。 周雁轻拧起眉心,忧心地问道:“你声音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 宋郁捏了捏喉结,笑了笑答道:“不知道呢,可能感冒了。” 周雁轻并没有被这敷衍的话给蒙混过去,宋郁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烟味,分明就是烟抽多了,根本不是感冒。 “我有药。”但他还是回到自己的座位,扒拉着自己的背包,很快找到了药递给宋郁,“这里有感冒药和润喉片,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宋郁抓住了周雁轻的手腕:“你半个小时之前还用保温杯给我泡了一杯花茶放着呢,我还没喝完。” “我……我忘了……”周雁轻尴尬地笑了笑,“那你多喝点水。” “好,我会的。”宋郁看得出来周雁轻这几天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恐慌与不安,那只握在周雁轻纤细手腕上的手紧了紧,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我……”周雁轻垂眸看着圈住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有一种反握上去的冲动,但这份勇气还没积聚起来便又原地溃散了,他抬起头低声道,“我就是想问问,阿姨在我那住了好几天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温婉是由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送到他那里去的,已经住了几天,但是宋郁没去看过一眼,甚至都没过问。 “去。”宋郁给了一个肯定地回答,又来了一个转折,“不过这几天有点忙,过两天好吗?” 宋郁是不是真的很忙,周雁轻不太清楚,但他这几天确实没怎么见着宋郁。 这几天,他每天早上来公司时宋郁已经提前到了,而当他晚上离开,宋郁往往还没走。而一整个白天当中,宋郁几乎不会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所以,即便是仅隔着一扇木门,如果他不主动敲开,他和宋郁可能一天都碰不上面。 以前宋郁也几乎不出门,但周雁轻就是敏锐地感觉到这几天宋郁的沉默和往日不同,异常沉默,就好像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似的。 “那好吧……”周雁轻低落地应了一句,他又没法把宋郁绑了去。 “嗯,你早点回去吧。”宋郁淡淡应了一句,松了手。 周雁轻看着腕上那修长白净的五根手指骤然松开,在重力作用下垂了下去,他慌忙伸出手去,想去抓住,但因为反应太慢,空捞了一把。他的心也随之落空,咯噔了一下,一种强烈的惊悸感从心脏的位置向四肢百骸蔓延。 还未等他细想明白这异样究竟因何而起,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盖在了他的头顶,而后顺着发丝往下滑,落在了鬓边,柔软的指腹捏住了他的耳垂。 惊悸感迅速退却,转而一种滚烫的热意涌了上来,直窜眼耳口鼻。耳朵一阵麻痒,周雁轻不禁歪了歪头,茫然地看向宋郁,半晌都没吭声。 宋郁轻“呵”了一声,眼中盛满了温和笑意,他又揉了揉周雁轻的头发,说道:“过几天去你那吃饭。” 宋郁的手已落回身侧,但耳垂上那种令人抓心挠肝的酥麻感却更甚,周雁轻忙应了一声,快速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往厕所的方向逃去。 目送着周雁轻的身影从玻璃镜面上一闪而过,宋郁许久才收回视线,指尖温热的触感尚存,他下意识地捻了捻,待那余温散去,眼底温和的笑意也彻底收拢起来。 一转身,宋郁眼里已涌上了森然的冷意,他重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坐回了沙发上固定的位置。 之后再也没人来敲门,周雁轻回了家,孟士屏今天不在公司,所有人都下了班以后,整个公司乃至整个世界都慢慢沉入黑夜。 宋郁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根烟,去拿打火机时他顿了顿又收回了手,随即把烟又插进了香烟盒里,拿起了桌上那盒周雁轻给他的润喉糖塞了一颗进嘴里。 甜丝丝的喉糖在口腔里融化,沁脾的凉意迅速扩散,缓解了诸多不适。 他会抽烟,但很少抽,这几天他思绪不宁,身心都有种找不到落脚点的感觉,尼古丁能稍稍填补一些那种空虚感。 舌尖顶了顶嘴里的喉糖,宋郁看了眼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打开了那个呼叫软件,编辑了今天最后一条信息。 点击发送,宋郁疲惫地靠向沙发闭上了眼。他没睡,也没刻意去想某件事某个人,就放空脑袋让琐碎的旧事像跑马灯一样在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他不去定格也不去捕捉。 当过往的三十二年人生开始对峙 已经十点了,双子大厦内除了通宵达旦加班的人,基本上该回家的都已回家,所以地下停车场还挺空。 到达负一层,宋郁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踏得极为用力。快走到自己的停车位时,一道身影从一根足以挡住两个成年男性的承重柱后面走了出来。 宋郁脚步一顿,看向了四五米开外的韩晋,迎上了对方有些玩味的视线,他紧紧地捏住了戳在掌心的刀把。 顿了几秒之后,宋郁继续朝前走去,韩晋也走了过来,两人隔着两步之遥的距离都停了下来。 韩晋将攥在手里的手机举起来晃了晃,开门见山道:“那些照片和信息都是你发的?” 眉梢高高挑起,宋郁没吭声,毫不掩饰嘴角与眼里的轻蔑,和韩晋看了成百上千遍的那个采访视频中的神情如出一辙。 韩晋沉下脸来,把手机放回口袋,自我分析道:“你特意让胡大龙发那个帖子,又以孟士屏的名义给胡大龙打款,你想让我误会这些都是孟士屏干的,然后和孟士屏内斗?” 当陈明告诉他有人去了胡大龙的公司,且自称姓孟时,他就猜到是有人假借孟士屏的名义,目的就是想让他误会孟士屏。 可惜,手段太低级了,很难不被识破。孟士屏不会蠢到做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来,更加不会贸然和他对立,因为他手里也有孟士屏给方乾买剧本的把柄,两人对立只会搞得两败俱伤罢了。 宋郁将手揣进了大衣口袋,顺便把袖子里的刀滑进了袋子里。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的想看狗咬狗,否则他也不会故意让柴日成露出那么多破绽,但他仍未开口理会韩晋,仿佛没听到韩晋说话似的。 “怎么,到了现在你又不敢承认了?”宋郁的凡心两扇门,善恶一念间。 一种难言的诡谲在韩晋眼底气势汹汹地扩散开来,既像是裹身的衣服被全部撕碎后的恼羞成怒,又像是希望落空后的无能狂怒。他的胸口猛烈地起伏,灼烫的气息全都喷在了宋郁的脸上。 宋郁像是闻到了什么令人反胃的腥臭之气,嫌恶地侧头避开,这一动作彻底惹恼了在失控边缘徘徊的韩晋,他重重一脚踢向宋郁的膝盖。宋郁一时吃痛,被踢中的那条腿霎时瘫软,向前跪去。 韩晋趁此机会,抓紧宋郁的衣服推了一把,迫使宋郁背对着自己单膝跪了下去,他则马上抽出藏在衣袖中的一截钢丝绳向宋郁双臂扑去。 宋郁虽然有心故意让着韩晋,但刚才那一脚他确实没有预料到,在被踢中后他马上反应过来,快速转了个身,正面迎向韩晋。而他刚一转身,韩晋就双手拽着一段细钢丝朝他扑来,这钢丝绳并不粗,但足以勒死一个成年男性。 宋郁犹豫了刹那,没有立即伸手去格挡,但他马上发觉,韩晋的目标不是他的脖子,而是他的双手。 宋郁眸光一闪,在韩晋压下来之前在地上滚了一圈躲了过去。 韩晋扑了个空,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向地面。 宋郁忍着膝盖的剧痛,反而扑向韩晋,跪坐在韩晋身上,按住了对方的双臂:“我还以为你是想杀我,原来你只是想绑我,想绑我去哪儿?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宋郁阴鸷一笑,掐着韩晋憋红的脖子,轻蔑道,“废!物!” 沉默、挑衅、轻蔑、顾左右而言他,激怒一个偏执狂并不难。 果然,韩晋像一条滑腻的泥鳅一样暴躁挣扎起来,宋郁竟然真的控制不住他,而让对方挣脱了双臂反将他压在身下。 那段落在地上的钢丝绳也被韩晋捡了起来,这次朝着宋郁的脖子缠去,他喘着粗气,嘴里嘟哝着:“弄死你,我要弄死你,你死了就是我的了。” 那条细细的钢丝绳压在宋郁白净修长的脖子上,瞬间就起了一道红痕,久违的窒息感冲向末梢神经,濒死的恐惧让宋郁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眼前也出现短暂的花白,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奋力地从韩晋的膝盖下挣脱出了左手,他将占满泥灰的手指抠进了钢丝绳和自己的脖颈之间,替自己赢得了喘息的空间。 韩晋像是一头疯掉的困兽,彻底失去了理智,又加深了一点力道。 宋郁分出一点神,动了动仍被韩晋压在腿下的右手,顺利摸到了水果刀。 脖子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宋郁已经感到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他不再犹豫,握紧刀把,将全身力气灌输到右手上,努力从韩晋粗壮有力的大腿下面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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