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传旬匆匆抹了把脸,两秒后便差不多恢复如初。 他把言悦的白骨一根根收好放进尸骨箱里,随后便紧紧地在怀里抱着,犹如一撒手他就连这堆白骨也碰不着了。 “阿守,”言传旬喊了人一声,说,“跟悦悦一起回家。” 方守站起来,道:“将军,我很想,但我不能。” 言传旬不解地看着他。 方守轻声道:“没有人能保证我回去后会不会碰到夫人。少爷说过,永远不可以让夫人知道他不在了。” 他声音放得更轻,说:“夫人身体不好。” 言传旬收紧了抱尸骨箱的力度,咬牙继续骂:“小畜生。” “而且将军,”方守道,语气里带着些轻松与释然,“哪怕夫人永远碰不到我,我也不能回去,我要在这里照顾小执,他从小我就照顾他,以后也想继续照顾。” 话落,言传旬眼神当即落向站在一边的陆执……与池矜献。 他们肩并着肩,恨不得要成为一体。言传旬下意识心道,那把这小玩意儿也带回去不就行了么? 谁知犹如知道他的想法般,陆执语调没什么波澜,说:“我不去,我男朋友在这里。” 而且……他跟言传旬也就今年才见面,根本就没感情。 言传旬:“……” “您把我爸带走了,我会经常过去看他的。”陆执抿唇,轻声说,“不会碰到……外婆。您也别告诉她,听我爸的话。” 听到那句低得不能再低的外婆,言传旬只觉得双眼又是猛地一酸,直到后面听我爸的话一出来,那股酸又瞬间被收回去,言传旬呼吸微沉,表情一言难尽。 言传旬走了,抱着言悦,也押着陆自声那个人渣。 听说陆自声被丢到了言传旬亲自监管的荒芜星系监狱,终身监禁。 言传旬特别让人盯着他,永远不要让他自己去死。 具体的情形没有公布,陆执他们也不会过问。 事情尘埃落定,没了监视,方守终于停下了过段时间便要换个地方居住的习惯,彻底住进了言悦留给陆执的别墅。 陆执和池矜献整个暑假都在这里,方守照顾他们。 本来两个小孩儿是跟池绥他们住的,但池绥的“好脾气”只会保持一段时间,是有限度的。 池矜献在家里待了还没半个月,他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就暗戳戳地道:“你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其实不应该再跟父母住了。” 当时池矜献正在看电视,闻言疑惑地看他。 池绥大手一指门口:“和你对象搬出去。” “他房子很多。” 池矜献:“……” 最后虽然小气的池绥被原斯白打了一顿,但他也如愿以偿地看着池矜献拉着陆执的手一起出了门,在客厅里开心地跳舞。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谁也碍不着谁,离开学都只剩下二十天的时间了。 这天吃完晚饭,陆执推开后花园的门,走到长凳边坐下,看着自己光秃秃的玻璃花廊出神。 他似乎知道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他,所以一动不动,专注做雕塑。 十分钟后,池矜献果然过来了。 “哥,你吃完饭怎么又来这儿了,还不跟我说一声。” 待人走到旁边,陆执便已经伸出手把池矜献拉着坐下,习以为常地讨了一个吻。 他拥住池矜献,眼睛还看着玻璃花廊,喊:“小池。” 池矜献:“嗯?” 一个月来,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陆执缄默片刻,再次暗示一般地轻声说道:“你觉不觉得玻璃庄园里有点空?” 池矜献倚着陆执的胸膛,闻言看过去,嘴角含了点笑,但被忍住了。 他想了想说:“还好吧。” 话落,和往常得到同样回答时的反应一样,陆执沉默了。 过了会儿,似乎是再也忍不了了,他更轻地开口说:“可以一起去买火红玫瑰幼苗吗?” 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池矜献胸膛连续轻震,他弯起眼睛笑出了声音,拒绝:“不去。” 拒绝完还给出了相当义正言辞的解释:“谁让你当初明明一直在收我玫瑰,还在那儿装不喜欢,那你就别要啦。” 陆执垂下眼睫,紧了紧抱池矜献的力度,一点大声都不敢发出:“小池。” 他下巴蹭着池矜献的脑袋,道:“我错了,一起去买吧,好不好?” 池矜献侧着身子,手抓住陆执胸前的衣服,笑得肩膀都在轻抖。 但他还是拒绝了。 那天晚上陆执跟在池矜献身后喊了很多声“小池”,还趴在床边跟他委屈,可都无济于事。 陆执以为他的玫瑰庄园以后只能是秃地庄园了,一晚上没睡着。 直到第二天迎着外面夏天的烈日,池矜献怀里抱了一大捧火红的玫瑰,根部的修剪与包裹和高中时期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高中里是一天一朵,而今天怀里的有一百朵。 池矜献朝客厅里的陆执走过去,笑容明亮,像小时候一样大胆热烈,说:“哥哥,这是我爸花园里今天开得最好看的一百朵玫瑰,送给你。” 陆执直接怔愣在原地,只错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如果不意外,池矜献接下来就要说“我喜欢你”和“谈恋爱吗”这两句话了,但他们早已互相喜欢,也已经彼此携手。 因此池矜献换了说法:“长相厮守吗?” 陆执终于回神,连忙伸手把那一大捧玫瑰抱进怀里,唯恐慢了池矜献就收回去了。 他嗓音微哑,再也不会说出拒绝的话,道:“长相厮守。” “买玫瑰幼苗不够证明我对你的喜欢,还需要从头养起,我爸种的、开得最好看的玫瑰才应该给你。”池矜献这样说,“就像小时候、高中时一样。” 只要有玫瑰,池矜献说什么都是对的,陆执只会点头,说完就匆匆跑去后花园,把花种进玻璃花廊里。 他的玫瑰庄园要重新变成玫瑰庄园了。 从这天开始,池矜献充满无限热情的每天送一百朵玫瑰,半个月后,玫瑰庄园里一大片的火红玫瑰在玻璃花廊下艳丽得像大火。 瞩目夺人。 他们两个即将要开学了,池绥和亲生儿子多日未见,还挺想念的。 他今天从公司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就要找原斯白抱抱充电。 “啊原原,我再也不想去公司了,你明天把我打晕吧,然后跟爸说我没了,”池绥压在原斯白身上,哭兮兮地,“我要被工作累死了。” “瞎说什么呢?”原斯白轻拍了他一巴掌,“别胡说。” “我去公司几天了?”池绥抬头,眼里含着期冀的光,“明天是不是就半年了?” 原斯白无奈又无语,推开他去厨房,轻笑:“才一个月。” “……”池绥生无可恋地躺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骗人,你肯定算错了。” 说完想了想,道:“我要去找大哥,就说祖宗快开学了,我要多陪陪他。” 原斯白怼他:“有事想起小朋友,没事就赶小孩儿走。” “我是他爸,他帮帮我怎么了?”池绥理直气壮。 原斯白敷衍地“嗯嗯”作为应答,没理他。 “脖子好疼啊原原,”池绥从沙发上爬起来,脖颈后仰,艰难地说,“肩膀也疼,不行,我要去后花园转转。” “……嗯?后花园?”原斯白猛地扭头去看,就见人已经出去了,忙趿拉着拖鞋追出去,有点儿急,“池绥,池绥。” “池绥,快吃饭了,等会儿我帮你揉……” 对方腿太长,没追上,后花园到了。 “我知道快吃饭了啊,我就是来……”池绥声音戛然而止,后下意识僵硬地接下去说,“转转……顺便再看看……” “我的……花儿。” 原斯白单手捂住半边脸,停在了原地。 愁得多眨了好几次眼睛。 已经生长了数不清多久的玫瑰庄园,如今连一抹红色都不剩了,只有被翻新的土……大半的土也都不太新了。 只剩角落大概一百株左右的空地的土还算是新的,应该是今天刚被“荼毒”。 池绥闭上嘴吧:“……” 池绥面无表情:“……” 池绥疑惑不解:“???” “我……不是……”终于,池绥回过神来,猛地回头去看原斯白,他大手一指玫瑰庄园,急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跺脚,“我花儿呢?!” “我的玫瑰呢?!” “我的大火玫瑰呢?!” “去哪儿了?!!” 原斯白憋了半天,轻声宽慰他:“换了个地方生活。” 池绥:“????” “换哪儿去啦?!” — 今天把最后一百朵玫瑰细心包装好而抱在怀里的池矜献,将这满满的爱意都如数馈赠给了陆执。 他双眼发亮,说:“哥,当初毁掉的一千多株,中间缺失的六百多株,全补上啦。” “没有遗憾。” 陆执垂着眼睫,像第一次把花接过来时一样虔诚。 “——谢谢小池宝贝。”他说,后又追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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