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知道此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王怜花年纪比他大一些，但现在也足够说得上正值壮年，他既然已经回来，自然还能再找弟子，只要平息他的怒火，他就不会迁怒其他人。

王怜花却是轻笑一声：&ldo;怎么，你担心我杀了兴云庄上下老小？&rdo;

李寻欢不敢说话。

若论武功，王怜花并不是顶尖的，但他的医术毒术足够他让整个保定为此陪葬，其心计手段也是旁人一万个也及不上的，他若是真的想报复，杀人恐怕都是最好的结果。

叫一个人生不如死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李寻欢不说话，王怜花便也不说话，他知道这样的沉默对一个人的心理压力有多大，这远比说一堆狠毒的话来威胁都更加可怕。

直到柯阮开口：&ldo;此时那本《怜花宝鉴》恐怕已经不在兴云庄了？&rdo;

王怜花看她一眼，才开口道：&ldo;我为什么还要把东西留在那里？&rdo;

&ldo;既然如此，比起找兴云庄的麻烦，前辈不若趁早去找个弟子来，&rdo;柯阮道：&ldo;兴云庄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处置，但一个好的徒弟却不等人。

&rdo;

她对王怜花眨眨眼：&ldo;何况，若是真的找到了合心意的弟子，前辈又何须自己动手呢？交给弟子来做，刚好也能给他练练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rdo;

王怜花笑起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柯阮的额头，说话的语气倒是宠溺而甜蜜的，可话中的意思却截然不同：&ldo;聪明的孩子，但不用在我面前耍这些小聪明，我更喜欢你乖一点。

&rdo;

&ldo;偶尔调皮的孩子让人喜爱，但自作聪明的孩子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

&rdo;

柯阮的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向王怜花：&ldo;前辈要杀我么？&rdo;

&ldo;怎么会，&rdo;王怜花的笑容简直比蜜还要甜：&ldo;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rdo;

柯阮跟着露出笑容。

李寻欢却是一身冷汗，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之前柯阮面对王怜花时候的感觉。

他看似什么都没说，他的态度是那样的亲切可靠，但隐藏在那之下的，是叫人战栗胆寒的可怕。

王怜花伸手抚了抚柯阮的发顶，看她像猫儿一样乖巧的在他手下，任他动作，露出了满意的神色：&ldo;你比我想的更加聪明，而我现在觉得你之前的提议很不错。

&rdo;

他眨了下眼睛，美丽的外表有着致命的危险，他说：&ldo;既然如此，你愿意去杀了兴云庄上下么？&rdo;

柯阮呼吸一窒，随即笑道：&ldo;前辈又在跟我开玩笑。

&rdo;

&ldo;是呢，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rdo;

王怜花随即不再提这话，但李寻欢已经看出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