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也不扭捏，抓住话头开玩笑道：&ldo;原来你不该学医，合该去京兆府谋个推司。

&rdo;

林燕飞跺了跺脚，故作生气道：&ldo;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又取笑我。

&rdo;

柳如卿忙正色道：&ldo;夫人知晓大义，难道我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我学医以来，夫人多般照料。

你担心夫人，难道我就是无情之人，无动于衷?&rdo;

她说得情真意切，直把林燕飞堵的哑口无言，而后才哀声叹气：&ldo;我有时候真是不明白你。

&rdo;未出口的话却是，又非亲人，亦有良途，何故随她们一道。

柳如卿抛开她意犹未尽之语，笑问道：&ldo;那林三小姐要如何说服令尊令堂?讲出来也替我谋划谋划。

&rdo;

林燕飞道：&ldo;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rdo;

三月春寒料峭，比之初冬还要冷些。

上京城仿佛在病疫之前也怯了脚步，不让人间透露半点盎然春意。

柳如卿自佩兰居出来，寒风逼得她裹紧了衣衫。

外头已是漆黑一片，她提着灯笼，摇摇晃晃的烛光绕着她周身一圈，散出淡淡的晕黄。

因近日疫病，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恐病疾破门而入。

沿途偶尔有一两家还亮着如豆灯火，挨得近了窸窸窣窣能听到交谈之声，皆是忧声叹气，句句不离疾病之凶猛。

唯独瑶琴她们住的小院灯火通明，熟悉的身影映在墙上，让她不禁一笑，脚下再快几分。

刚到门前，院门恰当其时地被人从里打开。

柳如卿朝着来人莞尔，殷元昭接过她手中的灯笼，两人并肩而行。

院里满是药味萦身，寒风吹过，更是不漏一点地涌入鼻中。

知道是瑶琴已按照她的药方进行处置，柳如卿心也就落定。

推门进去，桌上刚摆上酒菜，还冒着腾腾热气。

瑶琴和琼箫见他们到来，朝她抿唇一笑，连忙避到厢房去了。

两人净了手坐定，殷元昭才问道：&ldo;怎么了?&rdo;今日下午瑶琴差人回府，道是柳如卿请他过府有事相商。

他还讶异这破天荒头一回，原本想直接去济世堂，却被瑶琴拦下，说是姑娘早早吩咐了，让他在雪竟巷静心等候。

&ldo;些许小事，只是想着还是先与你商量为好。

&rdo;柳如卿笑着舀了碗汤，放在他面前。

&ldo;何事如此慎重?&rdo;

柳如卿沉吟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道：&ldo;白夫人明日进病迁坊，我和燕飞已经说定，陪夫人一起。

&rdo;

殷元昭手中动作停下，眉头微微皱起。

柳如卿对上他的眼，那里显而易见的写着不赞同。

如今疫病日愈严重，十死一生。

若是易地而处，她自己也会是相同的心思。

和殷元昭相处日久，自是明了他心中所想。